他急忙一抬头,两行泪顺着眼角流到斑白鬓角。
“好一个你没办法保证!两个年轻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你真以为我,能这样对老大夫妻俩?”
我这刚认的孙女一生气,到时候我可再也请不回来了。
“我绝不允许叶妈妈受这等对待!元海,荷苓,我请求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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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盯着陆荷苓,嘴唇嗫嚅了几下,忽然忍不住鼻翼抽动一下。
纪元海边说道:“可以。”
“您好,二叔。”纪元海立刻说道,“您是荷苓的二叔,当然也是我二叔。”
“哎,高兴就好,高兴就好。”
陆荷苓说起这个话题,便带着几分难过低下头去。
“要迁回陆家宗祠,必须是我岳父岳母夫妻俩;要不然就没必要劳烦陆家碰我岳父岳母的坟。”
“霍哥,你快别这样!”纪元海连忙伸手将霍连诗扶好,“你有什么话只管说,还用得着这样?”
纪元海一脸无语,转头看向陆成林。
四个人离开食堂门口,在校园里面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
陆荷苓点点头,她相信纪元海,一定会把事情做好。
又询问两句,见到纪元海和陆荷苓都不接受钱,倒也放心不少。
院子门口刻着“陆园”两个古朴的字体,只是上面似乎被砸坏过,后来又补上的。
“老大啊——老大!”
纪元海也说道:“谢谢二叔!”
当初她得知父母死讯,是有人来小山屯转达了一下,而且父母都已经入土为安、留在农场的坟丘内,她如果要去看也是可以的。
“我跟二叔说了之后,二叔说,他也没办法保证——”
陆成林这一句话说完,陆荷苓便心生感动了:“二叔,我谢谢你!”
陆荷苓紧张起来。
“如果不行,我就亲自去一次,将二老的骨灰带回来,我们夫妻俩安葬了二老,然后跟陆家从此了断,不让任何人惊扰九泉之下二老的安息。”
十多人一起进了院子,穿过石板道路,来到厅堂之内。
等到拿到父母遗物,陆荷苓睹物思人,念念于心,也就有了更多寄托。
陆成林和陆诗韵兄妹俩一左一右扶住他:“爸,您千万别太激动,救心丸吃了没?”
主要是陆成林在说,纪元海、陆荷苓、霍连诗在听。
“二叔别的没有,帮你们改善生活的钱还是有的。”
陆荷苓点头:“爷爷,我也高兴。”
“不过我认为这种最差的情况,应该是不可能出现的。”
陆成林的目光扫过两人手腕处崭新的手表,心说可能他们也的确不缺钱,就是千万别乱花钱。
纪元海对陆老爷子微微欠身:“对,老爷子,的确是我。”
一个老人从厅堂正座上缓缓站起身来,盯着陆荷苓。
“你的外貌更像你妈,但是眉眼能看出跟老大一样……”
陆成林闻言也是叹气:“这倒也是……你当时一个孤零零的姑娘家,无依无靠出远门也太危险;况且也肯定很伤心……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另外三个孩子姓陆,是陆成林夫妻俩的的孩子,也是跟陆荷苓同一个爷爷之下的弟弟妹妹。
“放心吧,二叔。”纪元海说道:“我们手里面还有一些钱。”
说到这里,他两眼通红:“我决不能接受!”
还有五名年纪不一的年轻人,有一男一女才十五六岁,还有两个男的一个女的二十岁左右。
纪元海对陆成林说道。
“当时我跟荷苓从未了解过老爷子您的为人如何,因此不得不做最坏的准备。”
陆成林说道:“要是按照以前陆家的规矩,今天来的还得有二爷爷、三爷爷家里的人,能够满满当当一屋子人。”
再看陆荷苓,见到她正看着纪元海,老爷子心说:可别再教训他了。
“二叔,噩耗传来之后,对荷苓的影响很大,她很多天都是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只剩下哀痛。”
得到纪元海和陆荷苓保证之后,霍连诗又练练叮嘱,之后才离去。
div css=&ot;ntentadv&ot; 陆荷苓也是有点担忧:“元海,这件事能顺利吗?”
“二叔,我想这件事你既然不能十成十确定,我们就把这件事跟陆家、跟老爷子说明白。”
然后大家脸上至少都带着笑,也看不出来别的什么。
就像是她那个混蛋父亲一样,寥寥几面之后,竟然白发人送黑发人,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那个中年人便伸出手来,跟纪元海握了一下:“你好,小纪,我是荷苓的二叔陆成林。”
“小纪,你说的这种可能,我感觉不太可能发生。”
纪元海慢慢说道:“我想知道,陆家和老爷子,是不是对我岳父岳母一视同仁。”
纪元海抓着他肩膀:“霍哥,这话你就不必再说了。我跟荷苓当让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陆成林便立刻开口,为陆荷苓、纪元海介绍。
“如果当初陆家恼恨岳父岳母在一起,迁坟只迁我岳父一个人回来,惊扰了他们夫妻俩的安眠,还破坏了他们团聚,我和荷苓是坚决不能同意的。”
二叔,你不地道啊,这话不光揭出来是我说的,还全推我身上?
陆成林把目光闪了闪,心说:这也不怨我,我也怕老爷子生气,再说也的确是你提的。
那个中年人则是陆诗韵的丈夫,林伯山。
有两个中年妇女,一名中年男人。
纪元海看向陆荷苓,陆荷苓点点头。
纪元海走过来,周恒、白诚志、冯雪也都识趣地各走各的,没有再跟上前去。
只是当初的陆荷苓得知消息便伤心欲绝,浑浑噩噩,甚至于想要轻生了结自己,因此根本没有去操办后事的念头。
这就是最好的前提。
陆成林这才恍然惊觉,纪元海能拿主意,而且主意还很定的住,不是寻常人说两句话就能应下的。
陆成林坐一辆汽车来,带着纪元海和陆荷苓离开了省大学校园。
“再加上她当时没有嫁给我,独身一人,天地间举目无亲,做事情难以周全,如果让她贸然上路去穷乡僻壤的农场,为已经入土的父母再办后事,实在是过于危险。”
陆家老爷子唯有一种可能,那是可能不近人情,不讲人性的,那就是他被人架在了什么宗祠族长之类的位置上,下不了台,还有一些其他人不断起哄,陆家老爷子迫于无奈,才有可能不得不做出取舍,摆出冷酷无情的面孔来。
“只是现在跟以前也不同了,把人喊来就不容易。”
陆成林情绪很激动,说了很多话。
“老爷子怎么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难为人;他要是这样,我和小妹也都不能同意他这么做。”
如此一天一天变得更好,而且学习时间、赚钱时间都耽搁不得,她更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没有精力去做这件事。
陆成林和陆诗韵两人顿时都浑身一抖,纯属是从小到大的条件反射了。
陆成林点头应下。
“我跟荷苓两个人都在一个山村,她是下乡知青,我是当地社员,然后我们两个就结婚了……”
大略说了一下情况,陆家众人都听着。
正说着,纪元海的目光扫过屋内一盆花,怔了一下。
隆昌素?
还是纪元海自己卖出去的一盆?
怎么到陆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