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点名的梅老板露出尴尬笑容：“小王呀，我跟你爸交情不错，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之后纪元海带着陆荷苓回了省大学，让陆荷苓回宿舍，不必跟着自己再去了。
心眼子不够数，压根也没办法跟这些人再折腾，赶紧带钱走吧。
“姚哥，这钱——”
洪江涛又让了两次，见他真的不要，便悻悻然收回烟盒和火机。
袁中华深深吸了一口气，喝道：“洪江涛！你敢跟我当面说这话？”
“洪江涛，你心黑手狠我知道，但是这次也太狠。”
“你不想还？”
“小王自己犯糊涂，我可没参与。”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到了芳草轩。
洪江涛的脸色顿时僵住，一时间没有说话。
洪江涛笑吟吟走过去，凑到袁中华面前，给他递烟。
袁中华忍着心里面不适，点点头：“稍等，王大同就给你。”
“你说对吧，袁老师？”
纪元海笑了笑，戴上手串，叮嘱她别着急也别担心，就在省大学呆着就行。
老王的儿子王大同，就在这几拨人正中央，满头是汗珠子。
袁中华也就是这个办法，王大同也勉强同意了，但是要求价格不能太低。
王大同抹了一把额头上汗珠子，看见站在门口的袁中华、纪元海。
“可是……可是……”王大同竟然还被人落了埋怨，脸皮涨红着说不出话来。
纪元海说道。
“你要说东西是不是明清的古董，那的确是。”
“不着急，我这一次去还不知道怎么说。”纪元海说道，“这一个铺子，来回曲折了一个多月，我都感觉未必还能顺利到手，我先看看再说吧。”
王大同说道：“今天给我四千，办了过户再给我四千。”
这掏心掏肺的程度，亲爹复生也未必能有……怎么就毫不怀疑地相信了？
“也就是说，人家弄了一堆名为古董的破烂，这样通过借钱的方法一倒腾，直接就把芳草轩拿到手了。”
袁中华又看向那个双眼灰沉沉的姚哥：“还有这位姓姚的好汉，我是眼生的很，没看出来。”
至于说到底价值多少钱，那可就真不好说了。
“老王尸骨未寒，你把小王剩下一点钱，全哄着买了正常开店用的东西，又让皮三猴子来卖古董，又诱使小王去借钱买古董……”
若是他不认识纪元海，不是他请纪元海来帮忙，而是纪元海主动过来要买芳草轩，袁中华倒是会帮王大同讲价，卖个尽可能的高价出来。
“那能出多少钱？”
“可是什么？你买东西的时候，我没见，我也不知道；我没说这些东西能值多少钱吧？”“洪哥”说道，“人家说这是明清的古董，你就买，这个价格你们都是说好的，我们也不知道。”
他真能杀人……搞不好真的已经杀过人！
姚哥一言不发，盯着袁中华。
“买这么一堆寻常百姓家里酒坛子、盐罐子、尿壶……当初不值钱的东西，现在也不值钱。”
回宿舍把六千块钱放在包里挎上，纪元海重新回了花鸟街。
王大同疑问：“真的？”
袁中华摇摇头：“那我就不管了，你们两个谈价吧。”
“但就是吃准了，拿定了，就能把王大同吃下去。”
洪江涛站在不远处，冷着脸看着。
“你要是想要经商做生意，找一个你能弄明白，踏踏实实能赚钱的，别再想着发横财了！”
洪江涛脸色一冷：“袁老师，说这种话要有证据。”
“证据都在，也没有不合法的地方。”
“就这一堆东西，你要是加起来卖个百十块钱还行，你要说四千五千这么卖，我这小本生意，也实在是亏不起啊。”
纪元海惊讶：“袁哥你不是要保住老王的遗产吗？”
给两人简单做了一下介绍，袁中华简短明说：“王大同，咱们之前也说好了，这芳草轩是不得不卖，肯定要卖了。”
被他叫“洪哥”的人说道：“我说的是，有一批明清时候的古董要卖，我可没让你去买，也没让你借钱去买。”
“不是说到了那个朝代，什么鸡零狗碎就能几千块钱往外卖。”
但是，这一次袁中华是带着纪元海来的，甚至是请纪元海来帮忙的。
花鸟街的那几个人既然都盘算好了，当然是什么都准备妥当，半点错漏也没有，利用的就是王大同无知、利令智昏。
袁中华坐在代销点门口，见到纪元海来了便一点头，两人朝着花鸟街内走去。
“是啊，可那都是郡王、亲王、皇上用的东西……当时就稀罕，现在才值钱。”“洪哥”说道，“你说说你啊，小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不认真听我跟你讲呢？”
纪元海听到这个价格，也的确在自己心内承受范围之内。
“现在他们还算是收敛的，没有太过分。”
王大同一脸的痛苦：“洪哥，你说的……”
王大同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今天能先付给我四千吗？”
王大同叫道：“可是你前些时间说，有明清时侯的古董，一件卖出去就能值上千块，两千、三千的也都有。”
袁中华说完之后，便躲开到了一旁。
领头的那是个头发凌乱，穿着旧棉袄，干瘦的中年人，一双眼睛跟放在土里的死鱼一样，灰沉沉。
若是王大同不知好歹，这时候还想要开出来一万块钱以上的高价，纪元海可就要跟他不客气了。
“他也怕了，再这么下去，别说芳草轩他保不住，他家里都别想清静，一定被人倒腾的一贫如洗不可。”
纪元海吃惊地停下脚步：“‘公了’都没成功？”
再之后，找人借钱给王大同。
只要八千块钱真的能够卖出去，他是以后再也不来花鸟街了！
“真的。”纪元海说道，“老王从我那里买过花，袁哥也帮了我的忙，今天看着袁哥面子，我也不能趁火打劫，压你的价格。”
“但想必也是跟吕富贵有关，是不是？你身后带的几个人，可都是吕富贵的人！”
“但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只不过是小王生性鲁莽，冒冒失失乱借钱，买了一批低价古董，亏了钱后又犯不上，只能用店铺抵债。”
“欠钱的按照约定时间上门要钱，表面上利息也不高，他能怎么办？今天不还钱，就把房屋抵押还账，这也是之前白纸黑字说好的。”
供货的，借钱的，和王大同身边的军师参谋是一路人。
洪江涛笑了笑：“袁老师，您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再说，我也不知道你花高价买回来这么一堆东西！”
“好，那就八千块钱。”纪元海说道，“麻烦王哥你立下字据，我让袁哥过来见证一下，咱们订立的稍微严肃一点，省的以后再出麻烦。”
“你明白了吧？”
姚哥的声音很稳，一点没有打打杀杀的意思。
王大同见他果真同意下来，顿时如释重负。
吕富贵呢？这个姚哥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就——八千块钱。”
“这可是你自己乐意，自己借钱押房子去买的。”
他看着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人说道：“梅老板，您再帮我看看——他们说的真真的，这一批都是精品的古董，少说五千，多说上万啊！”
灰沉沉双眼盯着王大同，姚哥手掌插在棉袄兜子里面，手指头从兜子里面又露出来。
忽然皱眉看向姚哥，低声说道：“我说姓姚的，你是真不懂啊，还是假不懂啊？”
“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事情给过了？”
“吕富贵上哪儿去了，怎么让你这么一个楞头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