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的话原话报给顾大人,他就明白了。”
说完这些,他方才带着木箱离开。
“他以为你要送的药”姜钰开口道。
“他肯定以为,我会送来让殿下服下之后,便能缠绵病榻的药。”
贺知林冷笑。
“所谓人食五谷杂粮总会生病,”他道,“与其等顾霖坛在殿下饮食中做手脚,不如由我来提起。”
“也好叫他以为,我确实是可以以利相聚的人。”
姜钰面色阴沉如水。
“适才你话中提到的妇人与孩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当真是什么堂兄外室?”
外室,他竟能如此编排自己的原配与儿子。姜雪冷笑。
“我并不知道。”贺知林道,“但是殿下,应该略知一二。”
他目光看向姜雪。
“我今晨来为殿下诊治,殿下为何主动同我问起这对母子?”
“雪儿,你认识他们?”姜钰出声。
姜雪面露难色,摇摇头道:“并不相识。”
“那殿下缘何要向我打听这对母子?难道早在此前,殿下就知道这对母子的存在。”
姜雪见状,思索再三,决心将昨夜之事和盘托出。
当然,她隐去了梦中的内容。
事实上,她只是悄悄追去西院,看到了这名女子,惊惧之下也并无细听二人的谈话,便火速赶回了房中。
她说:“此事便是如此。”
姜钰觉得疑点重重,问道:“你既只见到这名妇人,又怎得知她还有一个孩子?”
姜雪头疼,想了想只能道:
“西院僻静,又是深夜,我藏在他二人谈话的房屋窗外不远处,听到了些许。”
“听到了什么?”姜钰追问。
“我听到这妇人向顾霖坛求救,口中提到一个孩儿,高烧之类的话语。”
姜雪道:“顾霖坛回房后告知我,因为身体不适,替我寻来了名医诊治,我便猜到,极有可能是要去请你医治那名孩儿。”
她看向颜哲,“你医名正盛,若无驸马府拜帖,三更半夜只恐请不动你。”
“若递了拜帖,顾霖坛与公主大婚之夜却请了名医去为他人诊治,但凡传出一丝半点,他顾霖坛只怕也要百口莫辩。”
“我心里笃定,他肯定会假借替我诊病之由,请你去看那孩子。”
“我于顾府之中,一无亲信,二无眼线。故而今晨我才会支开黄福,冒险问你。”
姜雪说完,姜钰与贺知林都有些无奈。
“若此人不是知林,若此人用心不纯,若此人——是顾霖坛的人呢?”
姜钰道,“你这样行事未免冒险了些。”
“我并无其他线索,若不抓住机会试探一二,日后叫我往何处寻人?”姜雪辩解。
“你一再说你不知道这对母子的身份,却如此着急要找到这对母子。”姜钰疑惑道,“雪儿,你是否还有事瞒着我们?”
姜雪正不知如何解释,她总不能告诉他们,她做了一个梦吧?
突然贺知林开了口。
“若是有家室的妇人,孩儿急病,即便要找有些权势的亲戚求助,也是由丈夫前去。”
贺知林道,“满京城都知道顾府昨日大婚。新婚之夜,谁会直接去找新郎官,搅了人家的洞房花烛?”
“若是正常妇人,何至于漏夜寻来顾府?黄福是顾霖坛身边的老人,寻常事情也能做主,做不了主也可以由他去禀报,她为何不找黄福,却只找顾霖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