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无碍,”姜雪温和笑着,对少年道:“我没受伤,也没什么惊吓。不过他说得对,当街纵马在我冀国也是为律令所不容的,公子往后要谨记才是。”
“是,多谢姑娘宽宏大量。”少年稚气未脱的脸庞已经红得滴血,他看着姜雪,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忽而又伸手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
他将玉佩递给姜雪,道:“如若姑娘这几日有任何不适,可以带这个到沐阳巷的崇府找我,我一定不会推脱责任。”
姜雪还未反应过来,景晔却从他手中夺过玉佩,冷冷道:“难道你不知女子与男子私相授受是多大罪名吗,你府上的大人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姜雪听得崇府二字,又见少年衣着气质都不是普通人家的模样,心中一喜,忙伸手安抚景晔,又问道:“是哪个崇府?”
“说出来怕有辱家门,”少年羞愧道,“我家大人是兵部尚书崇焕,我叫崇狄显。”
崇狄显?姜雪皱了皱眉,她并不知道崇焕家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不过瞧着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显然不会是那个要与卢琼双议亲的大公子。
姜雪笑了笑,道:“不知阁下竟是崇大人府上的小公子,失敬了。只不过,既然有这样的家学渊源,小公子在外行事便更要谨慎些。崇大人素有清誉,想来教子也应有道才是。”
崇狄显连连点头,直愣愣看着姜雪道:“多谢姑娘提醒,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姜雪眼波流转,动了动脑筋,道:“我不是哪家的小姐。只是与卢相府是远亲,因前些年与卢家大姑娘——我要唤一句表妹的,我俩一同游学在外。如今她返京来,我是随她过来京中暂住的。”
“卢、卢相,”崇狄显露出惊惶神色,忙道:“此事、此事切切不能叫卢相知道,若让我父亲知晓我纵马伤人,是要吊起来打的。”
姜雪忍俊不禁,掩唇笑道:“小公子只要肯改正,我自然不会同叔祖父告状的。不过小公子今日到底是惊吓了我,如今又有求于我,不知小公子打算如何收买我?”
崇狄显怔怔道:“收买?这、这,我平日出门所带的银钱并不多,要不、要不姑娘随我回府去取?”
姜雪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不过我初到冀京不久,琼双日里日里也忙,还无暇带我到处转转。我瞧着小公子这个年纪,应当是精通京城的玩乐之道的,不如哪日有空,带上我等一同在这京中宴饮游玩?”
崇狄显露出欢欣的神色,道:“可以吗?我可以带姑娘、和这位”
他看向景晔,不知如何称呼。
“他是我家表舅。”姜雪面不改色道。
姜雪隐隐听见景晔呼吸声沉了好些,她捏了捏拳头,咬咬牙当作无事发生。
“我可以给姑娘和表舅当个向导,”崇狄显笑得开怀,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