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明,还是不屑许易的心机,王玄机淡然一笑,“平压同侪,横扫天下,该当有此气魄。你既能杀西玄机,想必防御,身法,气力,皆有独到之秒,本尊一试,你来一观如何。” 话音方落,王玄机整个人消失了,下一瞬,已出现在三十丈外。 许易悚然变色。 王玄机一瞬飚飞至三十丈外,这一瞬,非是虚词,而是真正的一瞬。 一刹那即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 二十分之一弹指的功夫,王玄机出现在了三十丈外。 这是何等神妙的本领,便是他的归元步,一不过一念十丈。 要一念到达三十丈,这已是超越了思维逻辑。 感魂之强,许易曾特意问过老苍头,老苍头总结有三。 其一,防御之强。肉身能达不败金身六转的防御。 其二,煞气之强。周身毛孔炼化,不似凝液以下,只要双手双足能激发真煞二气,感魂强者周身皆可激发真煞二气,攻杀敌人自然事半功倍,用以御气,飚如电光。 其三,感魂老祖寿命悠远,战斗经验,功法配备,无与伦比。 即使许易已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王玄机展现的身法,所震撼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不少问题,老苍头所言的感魂老祖的防御,全身毛孔炼化能激发煞气,皆是感魂老祖自有的本事。 他忽略的正是感魂老祖功法的叠加。 就拿他自身来说,凝液巅峰修士肉身的防御,顶多能抗住真气的侵袭,即使如此受伤也是难免,可他加持了不败金身功法,却能防住煞气和天雷珠的爆裂之威。 倘使感魂老祖以不败金身六转的肉身,再加持功法,该厉害得何种程度。 且以感魂老祖周身可激发真气的可怖,倘加持功法,又该使出何等可怖的攻击? “此身法名为‘轻烟散入枫林渡’,以气御身,介乎虚实,乃我秘卫禁法,不传于世。” 王玄机很满意许易眼中流露出的震惊,心中冷笑,凝液再强,在感魂面前,亦如蝼蚁,即便有秘法能防住魂念击杀,须知肉身上的天差地别,根本不是秘法能够弥补的,“再看一招!” 话罢,王玄机伸手一抓,一只半尺长的紫色方盒现在掌中,紫盒打开,四枚赤色天雷珠整齐排列其中。 但见王玄机双掌一合,紫盒陡然炸开,刺眼的光亮陡然冲起彭天火光,巨大的气浪将围在十数丈外的冲人,尽数冲飞。 许易亦被冲得飞出数个跟头,心头震骇到了极点。 他如今的修为,以不败金身五转的本事,亦能硬抗天雷珠爆炸,可至多撑住一枚,而不致有外伤,倘使两枚齐爆,势必重伤,如果四枚同时近身爆炸,非立时呜呼哀哉不可。 此刻,硝烟落进,王玄机只双掌溢血,周身粉碎的衣衫露出纯白如玉的肌肤,却是丝毫未有伤患。 如今防御力,许易已不敢想象,这绝非不败金身六转能有的本事,简直可敬可畏。 “再看一招!” 王玄机轻轻抚须,话音方落,周身骤放紫气,重重紫气猝不及防地透体而出,转瞬聚成一个直径丈许的巨大纯紫球体。 王玄机轻啸一声,挥掌虚拍,那紫色球体瞬间直透地板而入。 下一瞬,西北两里之外,一条长达十余里的巨大宫墙,轰隆一声巨响,瞬间坍塌。 “凝液,感魂,一步之遥,天差地囧。” 许易暗暗感慨。 王玄机放出的那紫色球体,速度之快,气蕴之浓,他纵然自负无量之海,筋络之强,火罡之煞,也难免望尘莫及。 这是境界的差异,没办法用天赋和努力抵消。 而那紫色球体,没入地板而不炸裂,于地下奔腾数百丈,摧毁十余里的巨大的宫墙。 此等神妙本领,简直要超出他的理解了,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功法,能做到对煞气掌控由心,到达这个地步。 更妙觉的是,此一招,几乎半只脚要跨越虚实之间的界限。 三招,王玄机分别展现了身法,防御,以及煞气攻击。 招招,超乎许易的想象,甚至许易怀疑王玄机根本未尽全力。 感魂之强,许易今日见矣。 他不知道,是王玄机身为秘卫副主祭,因皇室两千年积累,功夫决定,而致使神功玄妙无敌,还是感魂之境,尽皆有这般强大。 说来,他周旋过的感魂老祖,已超一手之数,谁也不曾给他如王玄机这般的可怖威压。 “第二招,不动明王,第三招,落地阎罗。此三招皆是我秘卫不传之秘,其玄妙、威力你已见了,绝不在那劳什子天榜地榜列名的任何玄功之下。只要你列入本尊门墙,皆授予与你。” 王玄机玉树临风,临高远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在他想来,许易答应几乎是必然的,毕竟,眼下情状,于此人而言,已是死局。 斗则必死,从则能活,修行到许易如今的地步,所费辛苦,可想而知。 更何况修士不同凡人,超脱性命的过程中,愈加珍惜性命,王玄机根本不信许易会反抗。 适才三招,一来,他难得现身,恰逢大越天子新丧,自然要展露本领,竖立绝对威权。 二来,也给许易递张梯子,让这罕见的青年奇才,安然下台。 王玄机正骄矜自胜之际,东玄机却急得冷汗直流。 他自比旁人清楚自家这位副主祭,年才及五旬,却有近四十年光景,坐闭死关。 于人情世故一道,及时生疏,虽聪明绝顶,却未经太多阴域诡诈。 更何况,这位副主祭乃是后来,只见这满地腥膻,却不知这满地腥膻到底是眼前的混世魔王怎么一步步折腾出的。 论武力,东玄机自信,便是这混世魔头再强上十倍,也胜不过这位副主祭去。 可论阴险,诡诈,这位副主祭,只怕得给那该死的混世魔王提鞋还不够资格。 尤其是看到王玄机流露出骄矜来,东玄机愈发焦急。 偏偏这位副主祭威风惯了,派头极大,他便想提醒,却怕落了这副主祭的颜面。 惹得龙颜大怒,岂有好果子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