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半空中出现无数的星星点点,许易腾身而起,触手朝那星点摸去,却和抚摸虚空无异,唯一的区别,触手处有一种淡淡的凉意传来。 如今的许易对空间,穿梭的见识,已非比往昔,知晓这便是自己要寻觅的空间节点,只是这空间节点如此之小,怎么可能容人身穿过。 随即,许易扩大了搜索面积,西行三百丈处,一块足有屋宇大小的星空图案现在眼前,状貌与当日在虚空神殿所见极像。 许易大喜,知晓终于寻觅到了,当即分出真魂,默运法诀,真魂围绕着身体,渐渐扩张成一个足能容纳两人的淡色箱体。 随即,许易取出界牌,身形一晃,直直冲进了星空图案之中。 许易已知晓在穿梭之时,放出感知,颇有危害,当即沉凝心神,安然不动,任由空间穿梭,时间流逝。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身边一阵摇晃,下一瞬,身形一震,眼前一花,视野陡然开阔起来。 但见古木参天,繁花如锦,冷飒的清风,自遥远的山风吹来,携带着醉人的芳香,许易立时便认出了,此间正是大越皇室陵园。 当初,他正是由此地的暗山,穿入了中玄大陆。 成功穿梭而入,许易周身衣衫完好,再不复当初的狼狈,究其根源,还在于他先前用真魂化出的淡色箱体。 此法正是他根据万藏书库中的藏书,归纳领悟而出,虽然笨拙,却胜在实用。 更有一点妙处,带晏姿往返,成为了可能,用不着他再去寻觅界牌。 扫了扫手中依旧纯金的界牌,许易心下更是落定,对这块纯金界牌蕴含的能量,有了重新的定义。 收起界牌,许易纵身向南,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墓碑前,正是他为李修罗夫妇立下的坟墓。 许易念头轻动,无数的百花翩然而至,堆积在墓碑前,许易含笑注视墓碑,忽的,天际风起云涌,块块墨云转瞬凝聚。 许易不禁露出苦笑,赶忙自腰间的锦囊掏出一枚隐体丹服下,顿时,血脉沉凝,精华内敛,天际才卷起的墨云顿时四散开来。 “怎么回事,怎会有这么怪异的天气?” “谁知道,真是诡异,这阵仗倒像是传说中的阴劫。” “鬼扯个蛋,哪有这样的阴劫?还没聚合,便消散了,倒像是老天爷放了闷屁。” “…………” 东南向,千丈外,两道抱怨声传来。 听了片刻,许易便知晓这两人的身份,却是此间的守陵官,似乎两人还率领了一支人马,在此拱卫。 想来,必是他自此间暗山穿梭入中玄大陆后,大越皇室也担心消息泄露,不得不以人马拱卫之。 许易腾空而起,才飞腾起三十丈,顿时便有沉重的滞碍传来,许易知晓这是皇陵的禁制,或之罡煞催出,一声轻噗,禁制如府竹般裂开,随即,冲天而起,消失不见。 如今许易的修为,堪比当初的暴兕,但肉身,血脉的强大,显然远远不如暴兕那洪荒遗种。 服下隐体丹,稍稍镇压了气血,便不虞有动辄惊动阴劫之忧。 出得皇陵,许易稍稍辨别了方向,直线向南飞去,驭电术催动,肉眼根本看不见他的存在。 不到半个时辰,便腾出千里之外。 又飞腾半个时辰,一座苍茫的大山,如翻覆的斗笠,现在眼前,奔腾的流水自山顶咆哮落下,汇入河流。 许易心头一跳这不是会阴山么? 他心头猛地腾起一阵悸动,转而向东,不多时,便落在一个荒凉的山村前。 正是六月天时,骄阳似火,几乎要点燃村头两排歪歪扭扭地枫叶,远处梯田上,无数辛劳的农人,正忙碌地插着秧苗。 一间歪歪斜斜似乎要随时倾倒的茅屋,插在会阴山山脚下。 许易一步步缓缓朝那间茅屋行去,似乎踏在云端,踏在梦里。 许易蹲在歪倒的灶台前,望着远处的苍山,村道的尽头,无尽的思绪,在他脑海中飞驰。 一幕幕熟悉的场景,一个个熟悉的人物,好似布画一般,纷至杳来。 半个时辰后,许易长身而起,腾身到了最近的集镇,弄来了大量的香烛烟火,从大黄的坟墓,到自家的祖坟,再到荒山中了尘的衣冠冢,一一祭拜,随即,又辗转去了芙蓉镇,祭拜了慕伯。 做完这一切,许易觉得自己心头有个不自知的疙瘩,似乎一下子解开了,便连向来敏锐的念头,也陡然圆融了不少。 这天傍晚,许易回到了神京,返回了浮屠山。 他轻松突破了浮屠山的禁制,直接登上了自己原来洞府的青坪,洞府封禁,青坪幽幽,却不见瑞鸭踪影,更无晏姿芳踪。 说来,许易回归大越,最好的寻觅晏姿的办法,乃是直入大越皇宫,寻觅皇玄机。 然则,他曾对皇玄机有过承诺,一旦可能,就带皇玄机脱出此界。 哪里知道,他从暴兕处收到的消息,是中玄大陆和这方世界,存在不同的时间流度。 他如今才堪堪在北境圣庭站稳脚跟,根本没做好穿梭的准备,之所以匆匆来此,还是太过担忧晏姿。 故而,他却是不好意思来见皇玄机。 返回这浮屠山的洞府,便是想着瑞鸭这家伙有可能还在此居住,更期盼着皇玄机已完成了他的托付,帮他寻觅到了晏姿。 如今,洞府空空,便连瑞鸭也不见了踪影。 没奈何,许易只好离开浮屠山,返回了神京。 徜徉在神京的街头,他陡然发现不少问题,依旧热闹的街市,却多了太多的外地口音。 路过中天街,更发现了奇景,神京中极是有名的太虚观,竟改成了规模宏大的佛堂。 一座近十丈的金佛,立在佛堂中,无数黔首叩拜,香火鼎盛。 越走越奇,许易隐隐发现了问题的关窍,当即不再耽搁,攀上一列轨道列车,朝城东驰去。 …………………… 轩敞的院子里,一个双鬓微白的中年,正逗弄着怀里的婴孩,院子里,两个三四大小的孩童,追着一个毛线织就的黄色毛球,满世界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