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好大口气,莫非你要考我识不识字。哈哈”
刘冠岑冷笑连连,他还没受过如此侮辱。
许易西行两步,立在厅边水前,“孟兄言重了,许某偶然到此,扰了各位雅兴,这就告辞。”
孟长来若不为先前的孟浪致歉,怕要被众人低看了。
他们这帮人自负是雅士,所谓雅士,不在修为高,家世高,唯在风度、风仪,许易的表现,明显是雅士中的惆怅客。
孟长来抱拳道,“孟某唐突了,还请许兄见谅。”
寥寥几句话,许易青衫落拓失意客的形象,便跃然众人心间。
荒魅暗道,“这瘪犊子,演技真的出神入化了,人家要什么,他就演什么。这帮酸丁,肯定要被这老魔忽悠瘸了。”
此番话出,满座众人皆直了眼睛。
许易面上精准地闪现出一丝赧然,沉沉一叹,“人生不如意十之,若非罢了罢了,不提也罢,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熬吧,熬完了,几时归去,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人生无常,我辈虽是修士,怕也是喜少忧多。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真修得长生,又能如何半生际遇,亦如东流水。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今日与诸君相逢,幸何如之”
“原来是升斗小吏,难怪一脸市侩相,尽会些技巧瞒诈之术。”孟长来寒声道。
“正是区区,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许易抱拳。
“司马家百年奇案,就是你破的”宋轻盈惊声道。
许易道,“在下许易,忝为散仙院区区一功曹。”
一身素袍的孟长来寒声说道,对刘冠岑吃瘪,他乐见其成,却也见不得许易小人得志,何况,他从心底里看不起许易这种玩弄机巧的手段,深以为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至诚君子遇到了无耻小人,有此结局,并不意外。余都使,这许易到底是何身份”
原来,适才许易在那纸笺上落下的正是一个“错”字,他先用话术将刘冠岑诓住,待“错”字落下时,刘冠岑便是真将字说、虚赋倒背如流,也只能答错了。
虽是叱责,说着说着,宋轻盈又忍不住掩嘴咯咯笑了起来。
“你这人真是厚颜无耻,用狡计赚了刘兄,现在又来大拍马屁,你的脸皮是城墙做的么不过,我今儿跟你也算学了一招,改日,谁要来跟我为难,我也写个错字,来考他会不会答错。”
许易抱拳道,“承让承让,刘兄不愧是至诚君子,换作旁人,说不得要怎样分说,唯有刘兄这样的至诚君子,才会有如此坦荡胸襟。佩服,佩服。”
众目睽睽,他脸皮再厚,也不能明目张胆胡搅蛮缠,只能认输。
刘冠岑重重一挥手,将那纸笺化作片片雪花,“好小子,竟敢钻老子的空子,算你赢便是。”
许易将那血红的擘窠大字,送到刘冠岑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