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唐慎来到千里楼后,他与赵琼等了一会儿,掌柜的将二皇子赵尚领进雅间。
赵琼立刻站起身,对唐慎道“这次瞒着景则了,其实我同时还邀请了二殿下。只是你也知晓,如今朝堂风云变幻,二殿下也不敢随意与臣子见面。我只是以兄弟名义请他来宴,今日是家宴,不谈政事。”
唐慎也立即起身,与赵琼一道迎接赵尚“下官知晓世子殿下的良苦用心。”
赵尚被二人一同迎进屋。
赵琼行礼道“赵琼见过二殿下。”
赵尚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怎的还拘束起来了。今日只是家宴,没有什么二殿下。”说完,他转首看向唐慎“这位就是唐景则唐大人吧。”
唐慎“下官唐慎见过二殿下。”
“都说了没有二殿下了,唐大人赶紧坐吧。”赵尚温和至极,他道“我与唐大人还有过一番渊源。去岁辽国使臣来京,唐大人也在接待使臣的官员中。只可惜我没找着机会与唐大人说话,这一耽搁,你瞧,就耽搁到了现在。”
如此一番话,便拉进了与唐慎的关系,三人一起同桌吃菜。
赵尚“昨日我已接了旨令,即日起就要去姑苏府,担任姑苏防御使了。”
唐慎动作一顿。
赵尚“姑苏府似乎是唐大人的家乡”
“正是。”
“那还劳烦唐大人多多照料了。”
唐慎立即放下筷子,起身作揖“下官不敢。”
三人相谈甚欢,到天黑时,才分头离去。
唐慎哪里不懂赵尚的用意
赵琼不会平白无故地邀请唐慎,还特意邀请赵尚,将二人联系在一块。今日这一宴,是赵尚特意请了赵琼,让他做的一番晚宴,为的就是和唐慎打近关系。
“原本我只以为,他是为了拉拢我,甚至拉拢师兄。如今看来,恐怕与那姑苏防御使的官职也有关系。”
然而唐慎是个忠贞的皇党,宴席上赵尚屡次暗示,他都巧妙地避了过去,当作不听不见。
比起一个二皇子,唐慎更相信自家师兄。
入了九月,天气炎凉,三位皇子也启程离京了。
到了秋天,赵辅的头风忽然犯了,连着十来天不能早朝。三位皇子刚刚离京,赵辅又突然犯病,朝堂上议论纷纷,闹得人心惶惶。所幸到了九月中旬,赵辅就清醒过来,他躺在床上没有精神地听群臣汇报朝政。
唐慎身为谏议大夫兼银引司右副御史,他带着折子面见赵辅。赵辅屏退旁人,问道“辽国的事,如何了”
唐慎一一道来。
赵辅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善。景则总是懂朕的心意,不叫朕忧心。”
唐慎诚惶诚恐道“臣为陛下办事,自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赵辅笑了,他让季福拿了一盘御赐的点心,赏赐给了唐慎。唐慎接下这盘江南名点,恭恭敬敬地离开了垂拱殿。不过他离宫时,又碰到了苏温允。两人在宫门口相遇,皆是停下脚步。
唐慎知道,赵辅嘴上夸他办得好,却不可能真正只听他的一面之词。苏温允今天来,恐怕也是来汇报幽州情况的。
唐慎神色淡漠“下官见过工部右侍郎大人。”
苏温允“唐大人,别来无恙。”
唐慎“多谢大人关怀,下官身体康健。”
两人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敷衍地客套完了,就各自离去。苏温允的目光在唐慎手中的御膳上停留了一瞬,他刚走出去两步,就忽然停住脚步。艳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神色,苏温允回过头,喊住唐慎“唐大人。”
唐慎停步,回身看他。
苏温允话中夹棍,讽刺地笑道“唐大人今年似乎加冠了吧”
唐慎不明所以“是。”
“竟然已然及冠了”苏温允做出夸张的震惊表情,他感叹道“没想到唐大人已然加冠,却还想个幼童一般,做了什么事都要大人给你处理干净。先前在幽州时,你曾斥责于我,说我误解了一些事,我险些还被你糊弄过去了。如今看来,怕不是欲盖弥彰吧。尔等之间的浓情厚意,斐然真是望尘莫及啊。”
看着唐慎错愕的神色,苏温允哈哈一笑,心头愉悦,转身大步离去。
这话不啻惊雷,砸在唐慎的心头,砸得他一个五雷轰顶。
唐慎隐约明白了苏温允的意思,可他完全不懂,苏温允怎么又突然说起王子丰坏话。还有,什么叫王溱给他“处理干净”他做了什么事,需要王溱给他擦屁股的若真有此事,为何王溱不说,轮到他苏温允来点明
唐慎回到家中,苦思冥想,忽然他福至心灵,双目圆睁。
“王子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