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桓翕自己的手也从来不丑,可在中指上也有一个因为常年拿笔写字弄出来的细茧。这桓姐儿就完全是一双白嫩光滑的手。

桓翕抿了一口羊奶,混合着杏仁味道的奶在舌尖一圈一圈的散开,由浅入深,渐次传入味蕾,糖放得多了碗盏甜甜的味道十分沁人,喝下去让人心情愉悦,桓翕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脑中关于桓家的事也一并在思索。

“她”的大儿子贺致并不跟她一起住在桓宅,贺家另有院子,跟桓宅隔着一条街,不远不近的距离。

桓姐儿落水生病时贺致来过一次,等人醒来后又来了一次,这之后桓翕就没见过人,由此足以看出这对母子关系淡薄。

而另外三个小的则是跟着桓老爷老太太去了乡下。

当然,方才听采荷说人已经回来了。

桓翕没叫见那三个小儿子,那三人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这三人之所以能长成炮灰,同他们的生长环境分不开。

叫桓翕看来,这三人就是典型富家庭毫无原则宠溺无度下养出来的废材。

这份“功劳”离不开桓姐儿,更离不开桓家二老。

当初桓翕以读者的身份看待桓姐儿同她几个儿子相处的情形。

管中窥豹,哪怕没有看得全貌,也能瞧出桓姐儿不正常、甚至可以说失败的地方。

与男主而言,桓姐儿过于冷漠对他视而不见,却又仗着母亲的身份有颇多要求。对那三个小儿却又全然的宠溺无度,致使三人一步步长歪。

一直到了徬晚,桓翕正吃着饭的时候,那三胞胎竟自己跑了过来。

三人后面跟着三个仆妇。

俱生得膀大腰圆,面如圆盘,一边跟在后面跑,一边嘴里叫着:“哥儿慢些,哎哟小祖宗”

三兄弟闯进来的时候,桓翕正把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她吃得不紧不慢,却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弄得愣了几秒。

紧接着听见一声童稚的声音响起,“娘你叫石柱带我们出去看花灯”

桓翕让这一声喊得皱眉。

她放下碗筷,抬眼看像面前三个孩子。

据说已经六岁了,一母同胞出生的三个孩子,面目生得极为相似,穿着一样的衣裳,神态不一,却都是一副小霸王模样。

不用人说也知道被养的很好,小炮弹一样壮实。

桓翕收回视线,偏头看了身边采荷一眼,采荷会意,连忙凑近,弯腰在桓翕耳边小声解释:“太太忘啦,花灯节就是这几日,老太太让人把哥儿几个送过来怕就是让来看花灯的。”

桓翕听罢点了点头,想来这花灯节是泰安县城的一种节日。

于是道:“让石柱铁柱带他们出去,再领几个健仆跟着,注意安全。”

采荷已经习惯主子这副什么事都淡淡的模样,见桓翕并没有要抓着三个哥儿问话的意思,连忙过哄着几个小主子出去了。

而那三个伺候桓家三胞胎的仆妇则面面相觑,似乎准备说点什么但看姑太太又垂着眼皮,漫不经心继续用食,那话像卡在喉咙眼里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又得了采莲几个眼神,只得带着一股子郁结退下。

却说这三人为何如此

原来这三人是桓家三兄弟的奶母,打小给三胞胎喂奶。

哥儿长大不需要喂奶了索性就充个嬷嬷依旧在身旁照顾,自忖同主子的情分不一般。

桓家的情况这些人岂能不知,知道后就越发清楚自个奶大的这三个将来是这桓家的主子。如此可不是放金疙瘩一样放在手中捧着,对三个的要求那是有求必应。

甚至在桓翕面前都自觉底气十足,恐怕心中是绝对自己是桓老太太买来的,是桓家的奴仆,真正能当主子的也只有桓家人,姑太太毕竟是已经出嫁了的外人。

不知道桓姐儿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她对那三个嬷嬷也很给几分脸面。

每每三个儿子从乡下回来,必定是先请这三人来说话,问三个儿子的事,然后再一人赏一分东西。那三人如何会不高兴

今日在路上是几人还想着桓姐儿会给些什么赏赐,却谁知回来之后压根不见正房的人来传唤,当时三人心中已生了两分不满,心里想着可是出了嫁的外姓人,对哥儿并不如何真心,既如此她们后面在哥儿面前多说几句闲话也是使得的。

后面也只来了个采荷,说让石柱带着哥儿玩,却依旧没说主子要见人。

只到了天快黑时一个嬷嬷提醒了一句看花灯,那三兄弟才想起来,于是一窝蜂跑来了桓翕这边。

却然而,今日桓翕的反应与以往大相径庭,甚至连看都没看几人嬷嬷一眼。

等出了院子,三人中一个姓张的嬷嬷才拉着采莲,眯着一张笑脸问:“姑太太这是病还没好利索,怎生瞧着好似不大精神的模样,倒连个话都没说几句。”

采莲也不是个傻的,又怎么会行不说这妇人弦外之音,心中不满,嘴上却笑着打太极,“劳嬷嬷关心了,刚入秋就大病一场可不是闹着玩的,太太现都还吃着药呢。”

说完这句就说太太房里离不得人,转身走了。

直到不见的了人影,那嬷嬷对着“呸”了一口,才扭着健壮的腰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