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然神色平静“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郁谨指指那堵红色的墙，又踢了一脚房间里被烧焦的“红宝石”“他们, 是受你的指令而来。”

“昨天, 你趁我睡觉偷了前往保管室的秘钥。只有那段时间, 我的身边没有任何人, 而我也因为睡得很沉, 失去警惕。”

“保管室里并没有丢失乳白色的宝石。”

郁谨摇头“你偷的是红宝石, 而那只, 是被你手上的红宝石吸引来的。”

“红宝石相当于我们的aha，白宝石相当于oga，他们存在着性吸引。”郁谨沉吟片刻, 又推翻，“不, 不是这个理由，它是来朝拜的。”

“你偷了最大的那块红宝石, 准备把他磨成粉喂给我吃, 因为你想我回归到aha的状态。但是你没想到, 你刚接触到那块叫他国王石吧, 他就寄生到了你身上，你不得不偷新的宝石给我。你怕一块不够，所以多偷了几块。”

郁谨想了想, 补充“你怕我倒了。”

宝石的粉末就在营养品里。

任然淡淡道“我没想到，您会这样想我。”

“你把那些粉末, 都藏在抑制剂的瓶子里了。”郁谨倏地靠近他, 撩开他颈后的碎发, “现在你身上的oga味很淡。”

任然颈上的肌肉绷紧。

“你听到我们说这种东西能改变人的性别，就开始有这个想法。你无法接受我像一个普通的oga一样结婚生子，认为我屈服于aha设立的规则下，放弃我的星球，选择相夫教子。”

“你不愿意相信我会这么软弱或者愚蠢，所以你为我解释，认为我是被迫的。但是我一次又一次让你失望，你发现我真的是个恋爱脑。你觉得是信息素影响了我的判断，所以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把我改造回aha。”

“今天，你彻底对我失望了，你发现我确实是个愚蠢的oga，即使生理上的改变也无法改变我的想法。你为自己之前寄托的情感感到不值。你想要更快地将我改造成aha，同时杀掉那个使我变成现在这样的人。你呼唤了其他宝石因为宝石们的首领寄生在了你身上，所以他们受你的号召，来到这里。”

“你没有流产。”任然脸色苍白，“你没喝。”

郁谨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没喝”

任然脸部肌肉抽动“你早就发现了，你肯定没有喝。”

“那你不是应该感到轻松吗”郁谨向他走了一步，“我是个怀孕的oga，对于已经开始向aha转变的你来说，我应该很好对付。”

任然后退一步，不住摇头“我不想对您出手，队长。”

“但我会对你出手。你所做的这件事，会给整个星带来多少麻烦，你不知道吗”

任然嘴唇翕动“我只是想帮您。”

“你并没能帮到我。”郁谨残忍地道，“你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偶像崩塌。”

“但我不是你的偶像，不是你的神，更不是你的理想自我。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个符合自己想象的符号，不觉得很可笑吗”

“队长，”任然哀哀地说，“我还记得，我刚分化的时候，您刚好回星球。如果不是您，我可能”

可能早就因为绝望而自杀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分化成oga，再不济也是beta。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本不如他的人，因为分化成aha而飞速超过自己，而他因为身体的限制，体能越来越差，而自己和理想的职业越来越远。

他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绝对不能接受此生的唯一意义就是繁衍。

郁谨冷酷无情“我并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任然的语气很卑微，“但是如果不是您，我肯定活不到现在。”

“支撑着我走到这里的，就是成为您的得力下手的愿望。”

“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您当初是多么意气风发，面对着满会议室的aha官员都不怯场，但现在连单独领导一次任务都做不到。”

他原本以为郁谨可以带领他重回理想中的未来。

可是现在连郁谨这种oga都雌伏于aha之下，其他的oga呢还能有任何希望吗

oga永远都只是生育机器。

“您现在已经没办法离开他了，对吧您需要aha的信息素维持体内信息素的稳定。这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您一辈子和他绑在一起了您没办法离开他单独生活，如果你们产生任何分歧，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用信息素压制您。这就是您想要的生活吗是，他是看起来和别的aha不一样，脾气很好，但他终究是个aha，您怎么能保证他以后不变”

郁谨目光沉静。

任然低声下气地说“我只是希望您能回到自由的状态，不要再被这个可笑的标记控制。”

郁谨缓缓道“你说得对。”

任然目光亮起，趁热打铁“所以，您接受这些东西吧。我知道您害怕会有后遗症，我可以做试验品。只要您变回aha，标记就会自动消失，您就自由了。”

郁谨的腺体有些发热，像是丁鹤的气息扑在脑后。

他抬手摸了摸“确实不该拘泥于标记。我会和他商量这个事。”

任然眼中的光芒一点点变成错愕。

“我会留下足够的后路，但是现在，我还是喜欢他。”

任然面部扭曲“我没想到”

“我十多年前就喜欢他了。”

任然愣了一下“十年前他还不到八岁。”

“”郁谨跳过这句，“我不想留下遗憾。”

“你可能不知道，如果我是aha，我们之间会有多少阻碍。”他抿抿唇，“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确实没预料到这个孩子的到来，但我并不排斥他的存在。我只是怀孕，并不是叛国，这一切不会对我产生多少影响。”

任然吼“如果他也爱你为什么不自己做oga”

郁谨在上面那么累谁愿意啊

“因为我不懂怎么去呵护一个oga。”

任然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不停摇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这个理由。”

那堵红墙轰然坍塌，密密麻麻的红宝石在他的指令下向着郁谨蠕动。

从路的另一端，同样有红宝石堵住道路。

郁谨被围在中间，无数的红宝石贪婪地向着他的身上攀爬，瞬间淹没他的胸口。

郁谨像是一尊石像，一动不动。

“队长，你忍一忍，很快、很快就能完成。”

任然连声安抚。

“很快、一切就会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