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2 / 2)

这家伙想休战想得美。高铭此时故意阴阳怪气道“你们怎么看起来好像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样子,其实仔细想一想,之前张都监张团练,外加一个蒋门蒋忠居然没打过一个阳谷县都头,啧啧,究竟是当时太害怕了,影响了发挥,还是平日就荒废了武艺,关键时刻连逃脱都做不到奇怪啊,张都监张团练两个武将,遇敌不该害怕啊,看来还是学艺不精。”

昨天就商量好,他负责毒舌扰乱敌军军心,花荣负责在场上揍人。

高铭直指马洪统帅能力有问题,手下都是废物。

苗川苗都监沉不住气,跳出来道“李牙将、邱团练功夫不到家我来会会他”说着大喊一声“拿老子方天画戟来”

他气呼呼拿过自己武器,上了自己黄骝色战马,不等擂鼓舞旗,就冲了上来去,和花荣厮杀在一起,两人斗得难解难分。

场内大小将领,都不敢出声,只静静听着场内兵器碰撞金属声。

高铭看到马洪两个手,抓紧了又伸开,不停重复这个动作,可见也是十分紧张。

花荣枪法虚虚实实,如银蛇一般,苗都监有一把好力气,但敏捷却不不如对方,自知距离太近比试,对自己没益处,便想拉开两人距离,可这时手上一痛,原来竟被刺中了手背,鲜血直涌,武器柄沾了血,滑得抓不稳。

这时花荣看准机会,使劲一挑,竟将苗都监方天画戟打掉马下。

没了武器乃是大忌,苗川见大事不好,打马转头便跑,但此时就听身后马蹄萧萧,再看时,对手已经追了上来,和他并排一起跑。

他心里叫了一声不好,与此同时,就见对方已经发动攻击,伸枪向他胸口扫来,不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心口一记重击,整个人翻仰坠马,挣扎起来,吐出一口鲜血,便昏死了过去。

高铭见状,心想苗川你算是捡便宜了,要是花荣射你一箭,你伤得更惨。

而花荣则策马到苗川跟前,将坠马时摔落头盔用手里银枪挑起来,头盔红缨随风摆动,

花荣用银枪顶着这败将头盔来到演武厅前,一甩,便将头盔扔到了地中央。

头盔滚了几滚,正到了马洪脚下。

马洪脸色大变,瞪圆了眼睛看地上头盔,震惊看向这人,发现他看他眼神充满敌意,摆明了找他寻仇。

高铭冷瞥了马洪一眼“亏得苗川还是个都监,原来武艺这么稀疏”说罢,驾轻就熟取出大印,“自今日起,解除苗川都监一职,后补人员由本府另行安排。”还看向下面站着其他将领,“其实本府还是喜欢从已知将领中提拔,省得再磨合。”

言下之意,你们老实点,空缺出来职位,从你们中间选人后补。

这些人也不是傻子,以前立场左右摇摆,自然而然都站到了高铭这边,不去看马洪。

以前军中职务安排,都看马洪意思,但是此时此刻,高铭说出由他安排这句话,马洪却不敢反驳。

因为他已经知道今日遇到了烦。

他就是用这个帮手,一一打败他手下,把他们冠冕堂皇解职。

况且之前时迁已经被解职了,开了这个先河,弄得所有人都必须按照这个规则来,想不走都不行。

这时候,高铭兀自笑了一声,起身走出演武厅,大声朝下面坐着各个团练、制使、牙将、正副牌军们道“哼,原来你们平日就是这样练习武艺吗牙将、团练,都监统统不堪一击,这新来牙将年纪轻轻,武艺平平,如何就连挫三员将领肯定是你们平日偷懒,武艺荒于嬉,现在承平还好,一旦孟州受到攻击,谁来保护孟州百姓如果留着他们,反而是本府失职,上对不起官家黄恩浩荡,下对不起黎民百姓”

不解聘他们,高铭就是大罪人,这为国为民帽子扣得太大了,想反驳都不知道怎么下嘴。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都监都被收拾了,何况是他们。

但心里也都有一点不认同,说新来这个银甲将军,年纪轻轻倒还没错,但武艺平平当我们是门外汉吗同时使得好枪法和好箭法,放眼天下也没几人。

这时候突然有人道“都是他们事,和我们无关,我们只受都监管,却不能督促都监练习武艺。”

此言一出,附和声一片。

高铭就露出了微妙笑意,这些话看似是推卸武艺不精,但是稍微懂得官场微妙就懂,这是服软了,言下之意,都是都监和团练自己事,和我们其他人没有关系。

高铭笑了笑,没有再和他们说话,而是转向了马洪“对了,刚才你说,今日你也要亲自演武,本府看你在这里坐了许久了,是时候活动活动了吧。”

马洪脸色唰一变,他完全没做好对阵准备。

其实连续失去三个关键手下,他已经有点慌了。

那些人武艺绝不差,却接二连三伤残,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和信心对阵三连胜对手。

他咽了口唾沫,看向高铭,“我我”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一个理由来。

此时,却听演武厅外校场内,花荣叫阵道“马统制不敢出来比试吗素闻马统制使得好枪棒,纵横沙场三十载,难道还怕了我这个后辈”

花荣用银枪指着演武厅,大声喊道。

完全是明目张胆挑衅。

四周围观兵卒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愤怒之情溢于言表,这个外来人已经连续三次挫败他们将领,都翘首期盼统制大人出手收拾他。

马统制看向花荣,见他气焰嚣张,不停策马朝这边叫嚷,逼他出战。

他满头是汗,他有种预感,一旦出战,结果不容乐观。

高铭见他不动弹,冷笑了一声“怎么,统制大人,身体不舒服吗”

“禀告大人,末将出门前,小酌了几杯酒,此时觉得四肢无力。”此言一出,演武厅下边将领们都听到了,表情难掩失望,甚至有已经露出了鄙夷神色。

平日统制大人耀武扬威,原来也是个没胆鼠辈。

这种人是最受鄙视。

以前威望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但高铭岂能放过他,径直走出演武厅,站在厅前,大声对场内兵卒道“你们想不想看统制大人应战”

兵卒们历来只有听令份,还是第一次被询问自己意见,不知谁先喊了一嗓子“想。”剩下声音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很快就连成一片,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如同山呼一般“想想”

高铭满意转身看马洪,一字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听到外面呼声了吧,统制大人,赶紧上马罢”

马洪仍旧不愿意起身,看着高铭几乎喊着道“你非要如此吗”

“没错,本府非要如此”高铭大声道“来人,取统制大人武器来”

你今天上也得上,不上也得给老子上,老子必须要看你挨打

马洪脑子昏昏涨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骑到马上,胡乱拿过自己勾镰枪,上阵对敌。

他虽然是十六岁参军,至今三十年,但真正带兵打仗却没几次,多数是派手下牙将上阵杀敌,他则坐中军帐指挥,像这样大庭广众下,一对一,非死即伤时候更是绝无仅有。

他感到无数双眼睛看着他,满是殷切。

这一场他绝对不能输比试,对方已经连胜三场,作为一个无名氏,就算输了,也够本了。

但他不行,他是一州统制,只许赢,不能输,输了,便是满盘皆输。

一州统制被一个外来毛头小子打败马下,叫他如何面对众将士。

可他不如李原年轻,不如邱团练灵活,不如苗都监魁梧有力

这些人都败了

不他不能输,不能输,脑海里满是这句话,只觉得后背冷汗一层接着一层出,手心里汗水,湿滑得几乎握不住兵器。

正此时,就见对方猛地打马过来,银枪快如闪电,朝他刺来。

他只觉得银影乱舞,便举起勾镰枪胡乱应付,不知怎地,等回过神来,就见对方兵器前缘已经到了自己心口处,吓得慌忙拿兵器柄来挡。

但终究慢了一步,对方枪尖向上一挑,不禁扬飞了他兵器,下一步对方锋利枪尖直接从他喉咙处向上划去,沿着喉结划到下颚,瞬间便是一个血口子。

他立刻捂着脖子,但鲜血还是热淋淋从指缝间漏了出去,洒了满身满地。

高铭见了,以为出人命了,惊得站了起来。

所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震惊看着场中。

虽然说好武将比试,杀死勿论,但眼睁睁看着兵马统制被杀死在眼前,震撼难以言喻。

一时不管是演武厅,还是比试场内都无人敢动一步,都瞪圆了眼睛,看那个骑着乌骓马,身穿银甲年少将军,提着银枪来回踱步。

不知谁反应过来,喊了一声“统制被杀了”

这才众人哗然,军汉中也发出惊叹声,乱哄哄一片。

这时,有人兵卒跑到马洪马前,毕竟他只是一直捂着脖子,却不见栽下马来。

去检查了一遍,赶紧回来报道“禀大人,统制只是伤了喉咙和下颚外表皮肉,虽然血流了不少,却没伤及性命。”

高铭听了,大步出了演武厅,来到一个金鼓手跟前,抢过他手里鼓槌,使劲敲了几声大鼓,场地中间军汉们,听到动静,循声一望,看到竟然是身穿红色官袍知府大人在打鼓,都噤了声。

高铭见注意力都在他这里了,拿鼓槌指着马洪,大声道“马洪只是皮外伤,没有性命之虞,立刻派人对他进行医治。即日起,解除马洪孟州统制一职,谁有异议”

谁敢有异议都说武无第二,在马洪统领下,一个能打都没有,被外来人连挫四将,连统制本人都没几招就被划伤了要害。

对方但凡有心,稍微用点力,马洪就得鲜血横飞,血染校场,当场离世。

这要是在战场上,没了将领,他们这些兵卒下场也不会好,跟着这么个熊将性命不保。

以前多崇拜,现在就多鄙视。

高铭巡视场内,见一片肃静,没有一点不服迹象,才满意将鼓槌递了出去,转身回了演武厅。

他麻利押了公文,叫马洪滚了蛋,不是要斗吗这就是你要结果。

温芮见没人说话,站出来道“大人,不知这位英武少年将军姓甚名谁。”

好奇,太好奇了,知府大人从哪儿找来这等帮手。

这时,就听脚步声,原来是那年少将军走了进来,将头盔摘下,单手捧着,一步步走到演武厅中央。

还没坐下高铭,赶紧迎出来,眼睛里都隐藏不住喜悦,他也不想隐藏,光明正大拉过花荣,对着一干将领道“此人是花荣,今后便是你们统制了。”

如果高铭突然领来一个人做统制,那肯定是不服,但今日,亲眼所见这花荣以一敌四,只打得对手差点丢命,都心悦诚服,不敢说个不字。

不曾有迟疑,纷纷叩拜“末将参见统制大人。”

演武厅外校场内,也都排山倒海齐呼“参见统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