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三月十五那一夜的火烧连营、哭叫哀嚎,漫天的火光似乎还在眼前跳跃,甄士隐的脸上浮现出满满的后怕。
薛蟠奇道“怎么真个着火了吗”
士隐点头“可不是嘛,那场火实在不小,整个葫芦庙都烧成了废墟,周围牵连的房屋尽皆毁于一旦。幸好在那之前,我就把家中所有看得见的物品都换成了当票,只除了那栋房子烧成了瓦砾场,算是再也救不回来了。”
薛益闻言问道“那么吴老爷家里损失如何”
“吴老爷也是笃信薛贤侄之言,早早给他的后花园围墙一代花了大价钱做了一道放火墙,且因起火点离他家有一段距离,虽也免不了受到波及,却是损失不大的。”
众人听了此话皆言万幸,反过来又想想薛虹之预言,个个皆称奇。
薛虹对此无言以对,都是自己挖的坑,怎么着也得咬牙挺着。反正他就一口咬死是做梦梦见的,一切皆不受自己控制,也勉强说得过去的。
甄士隐又说道“自那场大火过后,我们家的房子没了,承吴老爷之情在他府上住了些时日,彼时甄家宗族里又出了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我便打定主意北上定居,此来京城无亲无故,故此先来贤弟府上叨扰几日,等寻得合适的住处便即刻搬离。”
甄士隐对于他家入京的理由说得含含糊糊,薛益见他不想多谈,便也不曾多嘴多舌,只是笑道“甄老爷客气了,若不嫌弃,就在我府上常住都使得的。寻找房舍一事得慢慢来,不可急于一时。我在京城也有些人脉,且听听甄老爷对居住环境有什么需求,我好托人去寻的。”
甄士隐笑道“并不要什么高门大院,就偏远一些也无妨。我本打算用手头的银子多买些田地佃出去,以此清清静静过完下半生也就是了。住的地方只要素净典雅的,一概不要那繁复装饰,这样的房舍可还好找”
薛虹正愁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无法赚取经验值,甄家这一来,简直就是刚打瞌睡就送来枕头,他便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前日总往京郊一带游玩,见那田庄上有许多空置的宅子,只是不似江南宅院修得那样讲究,只选一处地形好多,加以修葺装饰,也尽可住的。田地嘛只怕比江南的要贵一些,但也不必全部都买上等田,只要那能连成片的,不至于最下等的田地就可考虑购入。”
甄士隐笑了“我这个人,活过半百,从前也只知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是经历过这场大火,才知道经济之道于百姓而言才是根本。我如今虽有几两银子傍身,却对世俗之务一概不通,真真如吴老爷所说,是个空有钱财的冤大头了,竟不如一个孩子知道的多。”
薛虹忙摆手“甄老爷折煞我了。我们薛家是商贾,这些事情不过是平日里帮着父亲处理庶务偶然得知的。若要说真正的经济之道,还是父亲这样的商人懂得多,就连我哥哥随父亲出门行商几趟,见识都比我广博,实在是不值得甄老爷如此夸奖。”
“甄老爷过谦了。你举家北上定居是件大事,肯来投奔我薛家,就是信得过我。你的意思我已知道了,凡事都交给我吧,保管给你安排妥当,”薛益又笑着对血红说,“你也不要整日里瞎忙,如今甄老爷来了,我便叫你做个先锋,带甄老爷去寻可心意的宅子,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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