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骆刚又悻悻而归,船上零星几个客商已经坐上黄包车离开了,这天越发的冷,再过一段时间就会下雪了,河水会结冻,虽然并不厚实,不过,轮船也会被封停了。
那时就没必要再守在这里了。
也没钱。
每年都是如此。
所以,一年四季,骆刚最讨厌的是冬天。
如果冬天可以不用出去就好了,在家里也有钱赚诶说到这个,他想起前段时间遇到的一个从外地来的客商,听其他棒棒儿说过,那客商是靠老婆发迹起来的,后头满到处的倒活如把南方的货卖到北方,时不时的还倒卖些洋货,赚了不少的钱。
家里也由最开始的黄脸婆,变成了妻妾成群。
姨太太都很美。
常去的城市里还安置得有外室,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如果,他也能
不不。
他没有一个有钱的岳家,连初始资金都没有。
走南闯北,拜托,他连个字都不认识好吗。
走丢还差不多。
有些事是羡慕不来的。
骆刚早就认清这个现实了。
他看着这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大河,目光复杂,或许,该换个职业了,活着,太难了。
换工作
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隔壁李家大哥都近三十了,还在跟着一个老师傅学木匠做学徒,一个月能有五块钱就差不多了,他媳妇老娘就在家纳鞋垫儿去卖,大爷盯着两个孩子,一家过得紧巴巴的。
至于赵家,稍好一点,摆了个馄炖小摊,老太太的娘家是开酒楼的,后来家道中落,嫁给一个穷人,她不会做大菜,犹爱小吃,一手馄炖特别鲜美,馅儿又多,汤汁特别好喝。不过,即便是这样,除去成本,也剩不了多少。
而陈家,从乡下来的,男的在拉黄包车,女的在家带孩子,顺便接些洗衣服的活做。
都艰难。
这样看来,还是他现在的工作最好。
骆刚抬头看了看天,阴沉沉的,快下雨了。
风很大。
今天应该也就这样了。
他决定回家,反正,守在这里也不会有钱赚。
走在街上,看到满街的黄包车,骆刚又犹豫了,俗话说得好,不赚钱的行当谁去做哟。
难道,拉黄包车真的赚钱
街边。
一个穿着摩登的女子在路边招了招手,眨眼间,一辆黄包车就停在面前,女子上了车。
恩。
坐黄包车的人挺多的。
朱三丫又接了许多衣服回来洗,最近天冷,儿子拿回来的钱越来越少,有时候只有两三毛,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恐怕要吃老本。
她们更加拼命的洗衣服。
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技能了。
其实,朱三丫家不是没钱,骆刚勤快踏实,婆媳俩又节俭得过分,恨不得一天把凉水当饭吃,又在洗衣服赚钱,存的不算多,但也不少。
就是舍不得花。
孙芳草一双手泡在冷水里,她看了眼朱三丫,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说出想买点治冻疮的药。
说了也没用。
就婆母那个吝啬的性子,手烂掉都不会买药。
她想得没错。
朱三丫是在苦水里泡过来的,承受能力远远不是孙芳草能比的,可以说是视钱如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