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县衙的人都派出去施粥了,陈县令身边就只有一个自己的近侍,两人一同走回衙门。
走到一半,经过县城中间广场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看到苏誉正坐在广场中间,身旁带着几个随从,旁边架着一张又大又长的白纸。
上面写着“收一千石粮食赈灾,今日收购价格斗米八十文。”
其中“八十”两字,下面都划了横线。
昨天陈县令听苏誉说他想到办法能降低粮价了,这就是他的办法?
可斗米八十文钱收购,这是比城中粮行的价格还高一点点吗?
陈县令一头雾水地看着气定神闲坐在广场中的苏誉。
周围也有不少围观的群众,他们对苏誉这一举动都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人,居然这般大手笔要在粮价这般高时买这么多粮食去赈灾?”
“这不是拿银子去洒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我们大周的驸马爷!那是皇亲国戚!就这么点银子对他来说算什么?”
“哎,不对啊,他这般高的价格要是把城中的大部分粮食都收走了,那我们岂不是更买不着粮食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不少人都纷纷变了脸色。
八十文一斗的米,他们咬咬牙,估计还能买上一些。
可若是城中的余粮都被这个驸马爷买走拿去赈灾了,那剩下的粮食肯定会更贵。
他们原本城中的居民怎么办?
人群中,除了围观的普通群众外,也有粮行的伙计掌柜等。
有些人听了这话,赶紧离开,小跑去告诉东家这消息。
“驸马爷在城中广场以八十文一斗的价格收粮?”
城中最大的粮行,正是李叔公家的。
他得知这消息后,笑了一声:“这驸马爷是个好人啊。”
“居然这般大手笔,就为了买粮去赈灾。”
身旁同行的人也是在昨日集会上出现过的人,他问道:“那我们可要卖粮给他?”
“斗米八十文,比我们如今粮行的价格还高一些。”
“如今城中正在赈灾,后续若是恢复了正常,估计粮价要回落。”
李叔公摇摇头:“这点粮食赈灾,不过小打小闹,怎么能这么容易恢复正常?”
“你可知道苏南运河决堤,受灾百姓有多少?”
“朝廷就算要赈灾,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是我们这边根本没有受灾的地方,朝廷又如何顾得上理会?”
“咱们如今捐了一笔粮食出去,城中粮食就更少了。”
“斗米八十文,那是现在的价格,说不定都不用到明日,就会继续涨!”
“让他先收着吧,等到价格再高些,我们再说卖粮食的事情。”
答应捐粮赈灾,其实也抱着这么一个目的。
他们捐的粮食不管多少,都会导致城中的粮价再涨上一波。
所以就算他们捐了粮食,也绝不会亏。
后续都会从买粮的百姓身上赚回来。
美名他们赚了,银钱也会赚得更多。
李叔公说完,身旁的人笑嘻嘻地说:“还是叔公看得远。”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跟着你来做便是。”
“等叔公的粮行什么时候放粮卖了,我们也什么时候放粮。”
正如李叔公所言。
到了下午时分,虽然驸马爷苏誉没有亲自过去。
但那张白纸,上面所写的内容已经变成了“收一千石粮食赈灾,今日收购价格斗米九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