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言攥紧拳头,打断他的话道,“就是在这个讲家庭成分的年代,我”松开拳头,上前一步,与他肩并肩的站着,近乎耳语地说道,“低人一等。”挺直脊背大步离开。
孟繁春转过身看着夕阳下拉长的背影看得他心里酸酸的,“对不起”
林希言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脚下没有一丝停顿,继续朝前走,转过弯儿,身体立刻就垮了下来,很快又直起身体,脚步沉重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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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柔和淡雅,就像是笼了一层薄纱,有种朦朦胧胧的美感。
皎洁的月色透过窗棂温柔的撒在炕上,炕上的人睡的并不安稳。
在一片寂静的近乎诡异的气氛中,林希言缓缓的睁开了澄澈的双眸,周身是一片浓得如墨一般化不开的黑暗,如潮水不一般汹涌而来,瞬间将他淹没,躲都躲不及。
但他的内心没有一丝恐惧或慌乱的情绪,只因待在这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竟让他破天荒的感受到了安心的滋味。
他脸上甚至流露出舒服的笑容,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本是一个理性冷静过了头的人,有时候甚至冷静到近乎冷酷严苛,待自己尤甚。
可是自从家里人出事以后,同事们待他面上如常,可自己感觉的出来那种明显的疏远,背地里的指指点点。
那些言语,如锋利的尖刀一般尖利。一刀又一刀,割得他体无完肤,鲜血淋淋。
他不能亦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怨怼,还得感激涕零,感激他们对自己的教育。
他能做的不过是敞开心口,连捂住伤口的权利都敢有。让他们看着那汩汩涌出的血,让他们心灵上得到满足于愉悦。
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业务能力强大,早就被一脚踹到乡下修地球了。
同时他得强打精神,努力活着为自己家人,他不能退缩,苟延残喘的活着。
无论面上多么的卑微,内里他永远都是那个冷静、自持、高傲、优雅、永不妥协。
画面突然一转,置身于明媚的阳光之中,脚下漫山遍野层层叠叠的半枝莲,各种颜色的都有,妃红、稼红、大红、深红、紫红、白色、雪青、淡黄、深黄迎着太阳怒放,强烈的色彩非常的炫目。
他都忘了,半枝莲民间俗称太阳花,见阳光花开,太阳越火辣,它开的就越灿烂。
阳光富有朝气,生命力旺盛。
而现在的阳光温暖却不刺眼,亦如花半枝给他的感觉如阳光一样温暖,让人忍不住靠近。
“铮铮”声响出现在耳旁,林希言猛地回头,发现花海中央一个模糊的剪影,“你是谁”脚步不自觉的朝着人影走了过去。
林希言越靠近人影越发的清晰,看清眉眼之后桃花眼睁的圆溜溜的,一脸的震惊,怎么会是她
花海中的她手中的麻绳在千层底上来回的穿梭,原来是它发出铮铮声响。
林希言看着她一手执锥子,一手操针,一扎一缝,拉得麻线铮铮作响。每一针过后。必须将麻线在锥把上绕几圈用力勒紧,然后再纳下一针。
动作如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十分富于节奏感,美不胜收,看着是一种享受。
林希言惊讶地看着她说道,“花半枝,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