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下,就见周维站起身,将薛仁娴打横抱在怀里,“太后,您有怒气和不满尽管冲着朕来便是,朕等着接招。”毫不犹豫的转身将薛仁娴带走,小木子一颗心砰砰砰直跳,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他真是不敢想象周维能有如此的胆量和魄力,第一次正面跟太后对抗上。
有句古话说的好,叫什么来着,小木子一边紧跟周维的步伐,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着,对了,突然小木子轻拍着脑袋,他想到了,这就叫冲冠一怒为红颜,没错,就是这句话了。只是薛仁娴是周维的红颜知己吗在周维的心里,他不是最喜欢顾廷菲吗
那个已经嫁给程子墨为妻的女子,他现在有些糊涂了,周维到底在想些什么罢了,罢了,这么多事太复杂了,还是做太监好,只需要想着如何伺候好他的主子皇帝便是。兰嬷嬷犹豫的看着太后,现在皇帝将薛仁娴带走了,那么接下来还需要将霍成凤拉下去,杖责二十下吗
他们都很震惊,周维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此袒护薛仁娴,将她打横抱走了。那一瞬间,不得不说周维的身影很高大,太威武了。李天舞低头不吱声,霍成凤也低着头不吭声,太后咬紧牙关,厉声道“打,给哀家打”至于薛仁娴,太后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兰嬷嬷等人将霍成凤带下去,太后朝李天舞伸手,李天舞会意的弓着身子上前搀扶着太后。李天舞是她亲自挑选给皇帝周维,成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她出自丞相府,身为李东阳的嫡长女,自然是知书达礼,深得她的喜欢。霍家出了她这么一位太后,不适合再出一位皇后,那会增加周维的抵触情绪。
思及此,太后的目光落在李天舞的身上,她一袭素腰的妖艳紫细纱衬底的席地长裙,裙角的边上用银色的闪线层层叠叠的绣上了九朵曼陀罗花,在一片紫色中显得格外注目,裙领由两条银色织锦细带交叉挂颈的样子。外衬一条较宽的云纹银白长绸带环绕在莹白的臂间,精巧动人的锁骨不偏不倚的露了出来。
如丝绸般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用由紫白水晶珠穿起的珠链轻轻环绕着如墨般的青丝。两缕艳紫色的秀发独留在外。几片像小拇指大小薄如蝉翼的淡紫小片斜贴在了左眼的下方,闪动着隐隐光华,身旁配以香囊,内装以麝香四溢,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眉不画而横翠,唇不点而含丹。肤如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这般美艳的女子在皇帝身边,他却好不宠爱,倒是让太后可惜。薛仁娴被薛兵之惯坏了,浑身的坏脾气,偏偏周维还袒护着她。
“皇后,你身为一国之母,可得有自己的威严,娴妃往后仗着皇后的宠爱,想必在后宫更是目中无人。现如今连哀家都不能对她做什么了,更何况是你皇后,你可得小心些。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太后轻轻的拍着李天舞的手背提醒她。
翌日清晨,顾廷菲刚从床上爬起来,就见春巧走过来,绘声绘色的给她描绘了昨晚在宫里发生的事,皇帝周维冲冠一怒为红颜,袒护薛仁娴,没让她被太后杖责二十,实在是太棒了。民间现在就传疯了,顾廷菲的心思春巧压根就不知道。她说的时候,没注意到顾廷菲在走神。
没等她说完,顾廷菲便要站起身,昨晚她明明记得跪在福安郡主的院子外面,如今这是在哪里还在福安郡主府吗那么程子墨呢顾廷菲正要走出门口,便撞到了宽厚的胸膛上,这是程子墨,熟悉的味道,让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对了,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拉着他的衣袖道“怎么样,母亲还是不肯答应吗”
这不是预料之中的事嘛,程子墨微挑眉梢的回答她。福安郡主的脾气秉性他最是清楚了,跟顾廷菲说了,她是不会答应回成国公府,可偏偏她不相信,那就没办法了。顾廷菲不听他的话,非要来找福安郡主,想着试一试,那便由着她。昨日见到福安郡主,程子墨一声不吭。
果不其然,福安郡主将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严肃的拒绝顾廷菲的请求,有生之年,她绝对不会再踏入成国公府半步,顾廷菲就死了这条心吧随后让嬷嬷不由分说的把他们赶了出来,顾廷菲执意跪在院子外面,希望能让福安郡主心软,答应去成国公府小住几日。
顾廷菲撇撇嘴,看来还是她太轻敌了,程子墨说的定然不会有错。福安郡主不会听她的话,去成国公府小住几日。偏偏早上春巧告诉她,昨晚在宫里,周维为了袒护薛仁娴,跟太后扛上了。原本薛仁娴和霍成凤两个妃嫔的争吵,还不需要太后插手,既然如此,那便说明,太后忧心袒护霍成凤,想给薛仁娴一些教训。
现在周维并没有多少权势能跟太后抗衡,难道就不能先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句话说的没错。周维怎么那么糊涂,顾廷菲身为福安郡主府,一颗心早就飞到宫里。她迫切的希望能入宫见一面周维,将他给骂醒。可她也想留在福安郡主府,劝说郡主,能答应她的请求,哪怕只有一天,也是好的。明日就是跟程勋约定的第三日,福安郡主再不去成国公府,她就不能从程勋口中得到关于太后亲女的消息了。
薛仁娴对着周维好一通夸赞,周维突然愤怒道“滚,都给朕滚,滚出去”大清早起来,突然朝她发火,把薛仁娴吓得花容失色。
小木子见状,赶紧领着她出去,昨晚不是好好的,薛仁娴还沉浸在被皇帝袒护的喜悦中,这才一晚上的功夫,就没了。当时太后提到顾明兴的时候,周维的脑海中浮现顾廷菲的声音,还记得在摘星阁的时候,他不肯出席欢迎明王的宴席,那是顾廷菲劝说他,母慈子孝才能让朝臣们无话可说。
他后来的确因为母慈子孝四个字,做事多有顾忌,因此连最喜欢的姑娘都拱手让人了,身为一国之君,这些苦水也只能独自一个人默默承受,谁也没办法帮他。太后对他这般,他根本就做不到母慈子孝了,太虚伪了,违背他的内心。正好接着帮助薛仁娴,对抗上太后,接下来或许他举步维艰,可是他不曾后悔做下的每一个决定。
福安郡主淡淡的看了一眼窗外,嬷嬷低声道“郡主,小侯爷和少夫人已经出府了。”那便是离开郡主府了,也不过一晚上的功夫而已,现在已经走了,看来是诚意不够。坐上马车,顾廷菲对着车夫吩咐,去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