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还想要再替自己争取一次,问问顾廷菲,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俩那一次的见面,顾廷菲了她的身份,这么多年的艰辛,父皇并非不喜欢他,不想宠爱他,而是不能,母妃过世了,只留下他们两个血脉,毕竟舅舅一脉远在山西,不在京城,对京城更是鞭长莫及。
而皇后和霍家在京城身居高位,尤其霍光义手中掌握着朝廷大半的军马,父皇不能不为黎国的社稷考虑,因而只能宠爱着大公主,谁让她是女儿身,皇帝宠爱她,也不会将皇位传给她,不过为了迷惑众人罢了。父皇深沉的爱,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明白和体谅的。
或许如今做了父亲,他才慢慢能体会,那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深沉父爱,并非不爱,而是形势所逼。顾廷菲入宫,皇后难产,怎么会那么巧合,皇后一直以来隐藏的很好,以为他不知道她跟程子墨曾经的过往,在宫里不受父皇的宠爱,他的人脉资源还是有的,短时内查不到皇后的事,可时间长了,自然就能知道了。
程子墨曾经喜欢过皇后,那是过去的事,看他如今跟顾廷菲的亲密,怕是早就忘记了过去的事。要不是看在皇子还年幼的份上,皇帝早就想解决了皇后,对他不忠心的皇后留着何用
此外李东阳刚从朝堂之上退出,在此时更加不能对皇后动手,会落人口舌,留下一个刻薄的君子之名。自从那一日,他见了顾廷菲最后一面,让她在府上闭门思过一个月,往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今日他们离开京城,皇帝也只能坐在御书房内,独自回味他们曾经的过往。
蓦得,胸口觉得闷,喉咙里的血腥气味再也克制不住了,掏出丝帕放在嘴边,果然,放在眼前一看,一抹鲜红的血沫子染红了白色的丝帕。
木子抬起头见状,惊慌道“圣上,您这是怎么了奴才去给您请太医。”
捏着手中的丝帕,皇帝冷声道“站住,不用了,朕的身子朕清楚的很,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不用请太医。”都这么了,木子只能停下脚步,继续躬身候着。
到了驿站,顾廷菲斜躺在榻上,看着走进来的春巧,红着眼眶,问道“想好了吗”他们离开京城快十日了,应该想好了,到底是什么决定。
春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道“少夫人,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少夫人,您帮帮奴婢,好不好”
闻言,顾廷菲皱着眉头“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起来,跪在地上多不好,快些起来,到我身边坐下,慢慢。”温柔的朝春巧看过去,示意她站起身。
春巧连忙摇摇头道“少夫人,奴婢跪着就好了,奴婢想通了,想跟明觉成婚,请少夫人帮帮奴婢。”这些日子心里很不好受,每每看到明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就觉得心酸,委屈的很。马成岗跟她之间的感情,曾经很深厚,以为一定能嫁给他为妻,自然不同旁人。
可谁也没想到,马成岗不愿意娶她,不提起他们之间的亲事了,她很痛楚,仿佛有人拿着一把刀在她的心尖剜了一个大洞,痛彻心扉。后来,明觉出来了,沉默寡言,但有他在,春巧觉得很心安。
她是关心马成岗,但也只了那么一句关心的话,明觉在门外偷听,本就是他的不对,有什么话,应该当面质问她,而不是这样不理不睬,冷淡的对待她。春巧实在受不了,每次瞧着春珠满面春风,她和明路两饶感情越来越深厚。
顾廷菲略微叹口气,温声道“春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看着春巧委屈的脸蛋,眼眶湿润了,双手不断的绞着手中的丝帕,实在看不下去了,当初,春巧替她可挡了好几次,这个恩,她一直都还记着。
春巧闻言,面色一喜,道“少夫人,您可不可以让侯爷劝劝明觉,让他单独跟奴婢话,奴婢想跟他把话清楚,还请少夫人成全。”对着顾廷菲磕头,她深深的知道,明觉对她这般冷淡,必定不愿意听她话。可有了程子墨压迫着,那就不一样了,程子墨是他的主子,顾廷菲是程子墨最宠爱的人。
“你想好了要跟明觉什么,你想好的话,我可以帮你。”顾廷菲出声问道。春巧二话没,径直的点头应道“是的,少夫人,奴婢想好了,没有比现在更清楚的了,请少夫人成全。”
“好,你先下去,等我的好消息便是。”顾廷菲挥手示意道。春巧再三感谢,才缓缓的退下,目送她离开的背影,顾廷菲勾唇冷笑,能不能成婚她了不算,得看明觉的心思了。
程子墨皱着眉头,不悦道“这种事还是别插手的好,让他们俩自己解决。明觉性子倔,怕是听不进去。”已经先入为主了,怎么可能心底一下子就能接受的了春巧的解释。再明觉在他身边多年,主仆俩的感情深厚,完全不亚于顾廷菲跟春巧之间的感情。程子墨不愿意明觉再次受到伤害,如此这般,也没有什么不好。
顾廷菲没想到程子墨不配合她,当下板着一张脸,“要是我也跟你这般闹变扭了,还不许任何人来当和事佬吗”
微挑眉梢,程子墨伸手搂着顾廷菲,亲昵的刮着她的鼻尖,宠溺道“不许胡,我们俩怎么可能闹别扭,实在春巧那丫头太可恶了。分明都要跟明觉成婚了,心里还惦记着马成岗,你换做谁能受得了。依照我看,春巧和明觉的婚事就此作罢,等到了江南,我定要给明觉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姑娘,做他的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