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周奇来,越来越好了,起码顾廷珏不再那么排斥他了。惠太妃笑眯眯的逗弄着怀里的烨哥,烨哥嘴巴很甜,也很乖巧,养在她的院子里,下人们自然都哄着他了,不过就算养在惠太妃的院子里,烨哥还是能有机会去见顾廷露,他的母妃。
这是经过惠太妃首肯的,母子俩之间不要太过疏远,当然也不能太亲密了。每一次惠太妃都会派人亲自看着顾廷露母子见面。
烨哥乖巧道“祖母,孙儿给您背一首诗,如何”
惠太妃一下子来了精神,笑道“好啊,烨哥长大了,真好,到祖母身边来,让祖母好好看一看,嗯,祖母的烨哥真的长大了,越来越像你父亲了。”记忆中湛王年幼的时候也像烨哥这般聪明,早就会背诗篇了,这是湛王的儿子,身上流淌着湛王的血脉。
惠太妃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还记得她的儿子,但她一点儿都不敢忘记,她的儿子湛王是怎么死的很快,惠太妃便挥挥手,让奶嬷嬷将烨哥带下去了。
嬷嬷走到惠太妃身边,熟练的给她揉捏发胀的太阳穴,一边按摩,还一边轻声道“太妃,昨日王妃给奴婢送来了一串红宝石,想让奴婢帮着劝,能让郡主回到她身边,奴婢不要,王妃硬是塞给奴婢,没办法,奴婢只能收下,请太妃恕罪。”在主子身边当差,收别饶钱财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瞒着主子。
王妃自然指得是湛王妃程子岚,她膝下唯一的嫡女思姐和湛王侧妃顾廷露所生的湛王唯一的儿子烨哥都养在惠太妃的院子,当年惠太妃借着丧子之痛,将湛王的一双儿女接到身边抚养。
一则是为了儿子,缓解丧子之痛,看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她还有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二则是为了两个孩子好,他们俩还年幼,若是养在眼皮子浅的生母身边,将来必定不堪重要,三则,她这么做,也是有她自己的打算和谋划,没必要让她们知晓。
五年多了,湛王妃终于忍不住了,平日里,惠太妃也经常让思姐去给湛王妃请安,联系母女之间的感情,怎么,如此湛王妃撑不下去了想要将思姐留在身边,那怎么可能惠太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住在她的院子里,就要一直留下,岂能半途而废,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两个孩子的身上,不能前功尽弃。
对于嬷嬷的主动坦诚,惠太妃还是非常满意,她就喜欢这样拎的清的人,贪慕富贵这是人之常情。
很快,屋内主仆俩的平静就被急冲冲赶来的丫鬟打破了,丫鬟是烨哥身边伺候的人,她见到惠太妃,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磕头道“请太妃开恩,救救郡王,郡主要打郡王,不许下人们拦着,奴婢恳求太妃娘娘,快派人去救救郡王,再被郡主这么打下去,怕是不得了了。”
思姐要打烨哥,这怎么可能惠太妃脑海中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思姐平日那么文静,倒是烨哥被她们宠坏了,但也不可能惹着思姐,思量着丫头莫不是胡可这里是湛王府,她是当家人,就算给丫头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胡闹,难道真有这样的事
惠太妃和嬷嬷接下来就没再继续听丫头话,一路急冲冲的去了思姐的院子。养在惠太妃的院子,自然离她很近很近了,没走几步路就到了,嬷嬷在惠太妃的示意下猛地推开门,看到烨哥早就昏过去,思姐手中还拿着花瓶,茫然的高举着,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烨哥。
烨哥的额头上一抹鲜红的血液让惠太妃脚下一抖,差点儿没站稳要跌倒,幸亏嬷嬷眼疾手快的搀扶着惠太妃,低声道“太妃,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这还得了,两个都是养在她膝下的孩子,才六岁,就闹出这样的事来,回头她要受众饶笑话了
沉着气的惠太妃,一步一步的朝屋里走去,下人们见状,纷纷跪下来,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这时的思姐才缓过神来,惊恐的看着门口的惠太妃,再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烨哥,扑通一声将手中的花瓶掷在地上,碎瓷片此起彼伏的声响让人听着心惊胆战。
越是看着惠太妃逼近,思姐越是紧张,手蜷缩着,手心直冒细细密密的冷汗,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没等惠太妃开口,她便迅速的跪下去“祖母恕罪,祖母息怒,都是思姐的错,还请祖母责罚。”
惠太妃高举在空中的手终于没有落下,被前来的湛王妃阻止了,她一身白色素衣,出现在思姐面前,将弱的思姐护在身后,恳求道“母妃,您要责罚就责罚妾身,是妾身没有教好思姐,她还那么,恳求母妃开恩,网开一面。”
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这么,她平日里什么好的东西都留给她,今日得知此事,就急冲冲的赶来,生怕惠太妃对思姐动手。惠太妃一听这话,脸色越发的阴沉下去。
此时湛王侧妃也赶到了,她冷哼了一声“王妃,此言差矣,你没教好思姐,那是思姐不在你身边长大,你这是母妃没有教好思姐身为王府的郡主这般没有礼数,对自己的兄长作出这样的事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母妃,妾身恳求您,一定要为烨哥做主,他这一次怕是赡不轻。”早在惠太妃高举双手要打思姐的时候,就有下人将烨哥抱走了,太医很快就来了,得去屋里床上躺着。
程子岚闻言,恶狠狠的瞪着顾侧妃,她的儿子什么货色,她心里不清楚吗程子岚知道身后思姐浑身发抖,坚定的搂着她,抚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好孩子,母亲在,母亲在,不怕,不怕,有母亲在,谁都不能伤害你。”思姐垂着脑袋,耷拉着耳朵,遮掩眼中的泪水。
湛王妃没心思跟顾侧妃拌嘴,惠太妃轻看了顾侧妃一眼,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她被丫鬟搀扶着坐在堂上,顾侧妃眸光微闪,轻蔑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湛王妃和思姐母女俩,跟着坐在惠太妃下首。烨哥还在昏迷中,惠太妃必须要问问思姐,到底为何要拿着花瓶砸烨哥的脑袋,万一真的出什么事,她到时候可如何向九泉之下的湛王交代
思姐是个姑娘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泼辣,莫不是身边有人唆使她这么做会是谁湛王妃,不可能,湛王妃没这样的心计,况且她也不敢。那么会是谁惠太妃把玩着手中的玉镯,大脑在飞快的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