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的都过去了,从今天开始,你将进入崭新的生活。”
“来吧小伙子,去洗把脸,收拾收拾,等你姐夫和那日松这两个大媒人过来,咱得动身去女方那边了,别忘了,今个可是你的好日子,笑一笑啊”
刘雪云脸上的仇恨一点点褪去,渐渐换了一种神色。
有点拘谨,还有点尴尬和紧张。
杨若晴瞪了他一眼“别紧张,你个大老爷们就该胆大心细脸皮厚,来,给我笑起来”
刘雪云“”
骆风棠吃过早饭就去找那日松去了,今个两个人可是大媒人,所以两人得事先商量下待会上昼去老杨家四房要做的事儿。
这会儿两个人商量妥当,一齐过来了。
“再不回来,我就要亲自去把你们喊回来了,咋样,都妥当了吗妥当了咱一块儿去我四叔那吧”
今个是刘雪云和三丫头定亲的好日子,宾客都要过来吃酒席,作为男方代表和媒人,自然要在其他宾客到来之前先到的,这是礼数。
“都妥当了,随时可以动身。”骆风棠道。
骆风棠余光一闪,也看到了地上碎成两半的椅子。
更看出了凳子是被什么武器所劈的。
“怎么回事”他问。
杨若晴道“先前刘家老族长来过了。”
骆风棠秒懂。
“椅子不足以威慑,回头得换副石墩。”他道。
杨若晴挑眉,这就是夫妻之间的默契了。
刘家老族长再次带着儿子和孙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儿子眼底的阴郁没有了,满满的都是善意和感激。
老狐狸。
杨若晴心里暗暗想着,不过也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怕,会伪装的人,才会听话。
至于那孙子,年轻人道行浅,啥都写在脸上了。
之前是愤怒,如今,是恐惧。
躲在他爹和爷的身后,压根就不敢看杨若晴,以及她藏在外袍底下的那把剑。
“老族长,若是你们妥当了,我们就一起过去了,他们两位媒人也都在。”杨若晴像个微笑天使似的周旋在两拨人中间。
老族长连连点头,偷偷往骆风棠和那日松那边瞟了一眼。
两个人都高大挺拔,一个冷面如冰山,另一个则凶神恶煞。
之前削尖了脑袋想要攀上的贵人,这会子老族长祖孙三人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只盼着赶紧吃完这顿定亲酒席快些回去。
孙子被那日松斜觑了一眼,那日松昨夜没睡好觉,眼角有些泛红,牙龈也有点上火。
看人的时候习惯性眯起眼,还伸舌头舔了下牙,孙子头皮一麻,顿时有种自己是猎物,被一头凶猛的食肉野兽盯上的感觉。
幸好杨若晴的身影挡在中间,隔断了那日松的目光,那种感觉才稍微好点儿。
“既然大家都妥当了,那咱就赶紧过去吧,老族长,今个你们可是代表男方家长呢,来,您老走中间,这边请”
老杨家老宅,四房。
杨华忠杨华洲这些家里人老早就过来帮忙了,男人们聚在前面堂屋里等待宾客到来,妇人们则留在后院热热闹闹准备晌午的席面。
谭氏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坐在灶房门口的一把有靠背的凳子上,手上拄着一根拐杖。
旁边自己的媳妇们,孙媳妇们,忙忙碌碌,谭氏就竖起耳朵起来听,不时还要扬声叮嘱这个几个,交待那个两声。
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妇人们干活讲究的是干净,头发要挽起来,莫让客人在酒菜里吃到老长的头发丝儿,埋汰人”
灶房里,两口锅跟前掌勺的人分别是廖梅英和蓸八妹。
妯娌两个的头发一个用帕子包了起来,另一个则直接戴了一顶帽子。
听到谭氏的话,妯娌两个面面相觑,蓸八妹道“大嫂,幸好咱俩早有准备。”
廖梅英笑了笑“咱奶是个讲究人。”
刘氏端着一箩筐鸡蛋进了灶房,把鸡蛋递给一旁的鲍素云,扭头对两个侄媳妇道“这就是你们奶一辈子不让我掌勺的原因,她嫌弃我脏,说我蓬头垢面埋汰人”
“四婶,你别这么说自个。”蓸八妹道。
刘氏笑着道“我说的是实话,我这人啊,仪容方面确实不咋讲究,我也认了,横竖如今我也到了这个年纪,之前是你们三婶和五婶掌勺,如今到了你们,我帮你们打打下手就成”
“四婶,你太谦虚了,前几日我们来你家吃饭,那饭菜做得可是杠杠的,没得挑啊”
说话的人声音清脆,嗓门也大,撩起帘子钻进灶房。
“呀,晴儿过来啦”
看到杨若晴出现在灶房,不仅刘氏眼睛亮了,其他妇人们也都兴奋起来。
为啥
因为她的出现,就代表着媒人和男方长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