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扇屏》其实就是一个文哏类型的段子,他的垫话部分的梁子用的就是对联,用对对联的方式来垫话然后再入活。
当然这个节目的可塑性同样很大,后面的大段贯口自然不能改变,但是前面的垫话儿部分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何向东在幼年时候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演出就是说的八扇屏,他最开始说的梁子也是对联,但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开始学习相声的正活儿,能力也不够。
再说他那个时候才九岁,一个小毛孩子哪里来的了这样的文活儿啊,也是他聪明,临时把垫话儿给改了,反而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八扇屏》难在哪儿?其中一个就是贯口,大段小段儿的贯口很多,尤其像莽撞人里面这样的大活儿,里面涉及到很多位历史人物,还有他们的对话,大规模的打斗场面,这都是需要你演员描述和区分出来的,这个很难。
还有一个难就难在垫话儿上面了,用对对子的方式来垫话儿实在是太文气了,一般的演员根本驾驭不了,观众没听你两三句就不想听了。
相声里面有行话,叫做垫话是金子,正活是银子。你垫话儿要是垫不好,观众要是开始厌烦了,那你后面的正活儿就甭使了,肯定得瘟了。
所以很多相声演员在表演《八扇屏》的时候,都把垫话儿的部分给改了,改的更有意思一点,更能被观众所喜爱,倒不是说这些人的水平差吧,关键是传统的八扇屏梁子实在是太难使了,连很多擅长文哏的相声演员都来不了,更遑论他人了。
传统的八扇屏使得好的也有,其中最出色的就是北京当年的“二赵”,赵振铎、赵世忠两位赵先生,那么文气垫话儿,愣是让他们使得是文雅与风趣并重,回味起来依然能会心一笑,滋味悠远,人家可是真的厉害。
何向东去开了场,打板唱了一段太平歌词,把场子热了起来之后,第二个节目就是顾柏墨和李泉江的《八扇屏》了。
园子里面这些演员全都涌到上场门这里来了,其实这个剧场也没有什么上场门下场门,是拿电影院改的,就前面一个门后面一个门,现在后面那个门是给观众进出的,前面的那个门就作为演员的进出了。
晚上这一场来的观众还不少,一百四十个人左右,差不多坐了一半的座位了,两人一出场,尽管不熟悉,但是观众还是给与了掌声。
顾柏墨的爱人和孩子更是把手掌都拍红了,扯着嗓子在那里喊。
顾柏墨一袭青色大褂,头发上台之前也打理过了,往上梳好,露出一张略带沧桑的成熟脸庞,还别说,这顾柏墨平时看着并没有太显眼,但是这大褂一换上去,再往这台上一站倒是真有几分书生意气的模样,举手投足皆有文雅的味道。
李泉江就站在顾柏墨旁边,侧着身子看他,气势沉凝,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他往台上这一站,本身并不成景儿,也不会吸引观众的注意,反而把顾柏墨给衬托出来了。
两人在台上就是往台上这么一站,就给人感觉很和谐,很舒服。
顾柏墨立在台上,看着台下的观众,心里面是感慨万千啊,时隔多年,自己终于又站上相声的舞台了,这个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强行压下心里的起伏,顾柏墨闭了一下眼,然后缓缓睁开,当他站在台上的那一刻他就兴奋起来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动,虽然好多年没有上台了,但是顾柏墨绝对敢说现在的自己依然在巅峰。
顾柏墨看着观众微微一笑,对面面前立着的话筒说道:“大家好啊,这一场把我们换上来了,先做个介绍,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老师,李泉江李老师。”
顾柏墨的声音一出,挤在进场门那些人当时就是一惊,何向东嘴巴都长大了,目瞪口呆。
李泉江眉头微微一挑,但也马上就接了上去了:“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