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阻止民警,摆摆手。
左罗拖拽了安安到一边,低声问:“你就想做点事刷自己的存在感?”
“是。”
“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不敢。”
“你妈呢?”
“我妈去意大利了。”
能说什么呢?青春叛逆期的女孩,没父亲,母亲又很忙。左罗颇为自责,自己没有尽责任照顾她。左罗问:“你妈去了多久?”
“半个月吧,可能还要半个月才回来。”安安低头,看着脚尖。
“然后你就夜不归宿,喝酒,抽烟,入室盗窃。”
“我给了钱的。”
“法律不管你给没给钱。知道为什么是你们几个关在这里,还有七个成年的学生你知道在哪吗?”
安安抬头看左罗摇头,左罗道:“我和你说吧,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首先派出所必须通报检察官,检察官判定是否对你们未成年人追责。你们被送到这里,就代表不对你们追责,只拘留几天。但是那几位成年人将面临团伙入室盗窃的指控,轻则三个月,重则三年,留案底。你还有一个多月就过生日,这次你就偷笑吧。”
安安不知道这么严重,害怕道:“可是我们给钱了。”
左罗不理他,联系派出所:“你好,我是z7左罗,昨晚是不是有一群女学生闹事。”
左罗开免提,派出所人道:“左队你好,不是闹事,是盗窃,团伙盗窃。目前正在查询是否初犯。六名未成年学生已经暂时被拘留,副所长正在接待学校领导。拘留通知书还没有出来。七位成年学生已经被刑警队带走。根据便利店店主盘点,她们一共拿走了三千九百元的货物,达到立案标准,刑警队已经正式立案。”
左罗看安安:“三千九?”你们吃得下吗?
安安轻声道:“拿了几瓶洋酒,还有几瓶白酒,白酒我不知道,洋酒一瓶大概五百多。我同学初步计算后,给了四千块。”
左罗看安安,对电话道:“好的,其中有一位未成年学生是已故警方家属,她叫刘安安,她母亲在国外,我是她临时监护人,有任何进展请拨打我的电话。”
“好的。”
“谢谢。”
“不客气,左队再见。”
“再见。”
左罗挂电话:“回去吧。”
民警将安安送回拘留室,表示自己必须写报告递交内务局,左罗表示理解。三人过了通道,到了拘留所的羁押处。
羁押处相对比较森严,嫌疑人全部是单独关押,不得互相交谈,有武警站岗。这里羁押的人全部是待审或者是已经侦查完毕,等待检察院逮捕通知书的嫌疑犯。成色不一,有斯文的白领,有凶悍的壮汉。他们到这里的理由也不尽相同。有一名嫌疑犯还上了脚镣,固定在房间中央的水泥地板上。
民警低声道:“夜市持刀捅伤两人,他持有b市急短精医疗证明。”急短精,急姓短暂发作的精神病。虽然法律上可能会免刑责,但是在a市他很需要在精神病院治疗到康复,再补剩余刑期。据说有这么一句话,宁可进监狱,也不要进精神病院。
下个区域就是重点区域,羁押的全部是四路突袭中抓捕的犯罪嫌疑人,和之后抓捕的嫌疑人。所有人单独关押,每两间拘留室外就站立一名武警,禁止交谈,否则将被关禁闭。
左罗和方凌胸前挂了z部门id牌,慢慢的审视拘留室内的人,慢慢的走过。拘留室的人素质都挺高,有些甚至还礼貌点头致意。总体看他们都很安静,很宁静,做好了面对法律的准备。
唯独有一人表现出明显颓废,沮丧,无奈,不甘等负面情绪,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头深低。听见脚步声在自己门外停止,抬头看了左罗他们一眼,避开左罗看他的眼神。左罗能看出他最少两天没洗头发,头发有些打结。正式被拘留的人很无聊的,洗澡是他们很高兴的一件事,最少有事做了。
这个拘留区的人,其他人都尽可能保持干净和舒适,唯独是他丝毫不在乎外在的影响。他的内心想的很多,太多,导致了他不会去关心个人卫生。
民警拿出册子,翻开道:“王援,待审,无职业记录,二十六岁,未婚,本地人。”
左罗道:“我要带走他。”
民警点头,将手上的记录夹拿起,填写了姓名,编号,左罗签字,民警拨打电话,面对摄像头:“033房间开门。”
门打开,方凌进去给王援戴上手铐,王援身材很瘦小,也没反抗,耷拉了脑袋走出拘留室。
左罗带王援走回去,路过的大家眼神都在观察王援,似乎他们并不认识王援,但是王援这表现让他们有些担心。
左罗经过安安拘留室,看了一眼,女生们都在哭。
读国际高中,大部分学生是因为计划高中毕业后出国留学,就业或者定居而准备。一旦有了案底,签证什么的都会非常麻烦。不过还好,都是有钱的人子女,应该能轻松搞定。这六位当然不会留案底了,她们是庆幸,或者是为了学姐们难过,不得而知。
安安口型:不要告诉我妈。
左罗没回答,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