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之前那个满脸长发的女人肯定不是正常人类,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突然攻击他,肯定也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而那个玄门的女孩出现得实在太过及时,不知道是真的碰巧遇上,还是别有用心。
可他回想了一下她刚才的态度,在确定他安全之后,就变得不耐烦,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看上去并不像有所图谋。
不管怎么样,人都走了,他也只能自己在心里瞎捉摸而已。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原本安静的密闭空间突然响起了声音,他都被吓了一跳。
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李舒雅”三个字,忙接了起来,就连说话的语气都陡然放轻柔了三个调:“舒雅,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我真的很高兴。”
李舒雅那头的声音很安静,偶尔能听见一些玻璃碰撞的轻响。
他忍不住问:“你怎么不说话?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
隔了好一会儿,李舒雅哽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大概是经过电波传输的缘故,听上去总是有些失真:“旻朱死了,你知道吗?她死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你知道吗?都是我的错……”
李俊生忽然笑了,他的笑容非常冷酷,可是说话的语调却是截然相反的温柔:“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接你好不好?”
咔嚓一声,李舒雅挂掉了电话,把手机扔给了向海。
李俊生很快又回拨过来,但是并没有人接听。他并不放弃,又连续打了三个,这回终于被接了起来,只是接电话的是个男人。
“喂?你跟这手机的主人是朋友吗?赶紧过来接人吧,她醉得厉害,喝酒就跟喝水一样,我都害怕她再喝下去,就得送医院去了!”
李俊生问了地址,很绅士地表示:“请你帮我再看顾她一会儿,我会尽快赶到的。”
……
李旻朱死了,李舒雅买醉,而他只要风度翩翩地出现,去照顾她,关怀她,抚慰她受伤的心灵,他不信这样还不能把李舒雅追到手。
女人大多是感性的,她们能够为了感情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而男人则是理性的,李俊生自认为他的理性程度绝对能够达到金字塔的顶端,在做出每一个决定之前,他都能够冷静地权衡利弊,然后采取最有效的行动。
他对李舒雅是喜欢的,只是这种感情中掺杂了欣赏和利益,还有一种掠夺的心态。
他驱车赶到了那家李舒雅醉酒的清吧,才刚走进门,就看见李舒雅趴倒在吧台上,面前摆着一排杯子。
李俊生朝调酒师打了个招呼:“她好像喝了不少?”
光是数一数吧台上的空酒杯,大概就有十一二只了。
“深水炸弹,一口一个,干得比较急。”调酒师笑道,“喝得太急就是容易醉,可能是心情不太好。”
李俊生弯下腰,小心地抓住了李舒雅的手臂,让她的手臂绕过他的脖子,把人扶了起来:“她有家人过世,所以特别难过,我先带她走了。”
调酒师随意地一挥手,一转头,又对着窝在角落的向海说:“明明没喝醉,却还要装醉,这不是瞎折腾吗?”
向海干笑道:“这就是情趣了,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
李俊生把人放在了车后排的座椅,然后又打开了驾驶室的门,把车往自己家里开。
这家清吧是在闹市区,行人密集,好多个路口就是变绿灯了也根本开不过去。
他停车等着人行道上的行人走过,白无聊赖地往车窗外看,突然眼睛一亮,又看到了那个在地下车库帮了他一把的女孩。
那个女孩子似乎在打车,可是左等右等都打不到车子。
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段,又是流量高峰期,她就是再等一个小时怕是都等不来一辆空车。
李俊生按了一下喇叭,见她看了过来,立刻就摇下车窗,朝她招手:“你去哪里?不如让我载你一程吧,你这样就是干等,绝对不会等到空车的!”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了过来,打开副驾驶的位置,说道:“等下随便把我放在哪个公交车站吧,我自己能回去。”
李俊生忍不住侧目看着她那如画一般的眉目,轻笑了一声:“没关系,一定能顺路的。说真的,你这么大的本事,又何必对我这样警惕,就算我想对你干什么不好的事,我也做不到啊。”
她不甚赞同地一撇嘴:“我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跟那位周大少一起的狐朋狗友吗?”
李俊生顿时乐了,他跟周皓轩同是帝国理工的校友,可并非是朋友关系,这是圈子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这姑娘认得出他不稀奇,认识周皓轩也不稀奇,可是为什么会认为他们是狐朋狗友呢?
他好奇地问:“你跟皓轩很熟吗?他追求过你?”
“不熟。如果威胁我说,他亲爹在玄门能够说得上话,让我跟他出去应酬也能算追求的话,那么是的,他追求过我。”
“那后来呢?”不知为什么,李俊生对于这后续非常感兴趣。
“后来?”她有点得意地笑了,“当然是被我好好教训了一顿喽。”
“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我只能说,教训得好!”李俊生乘着等待信号灯变成绿灯的间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概是聊了一会儿天,她现在对他的警惕心没有之前这么大了,只是迟疑了一下,回答:“聂棠。”
聂棠。
他慢慢地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试探道:“既然你是玄门的人,会不会在有空的时候接一些生意?就是赚点零花钱,然后又增加一点历练的那种?”
聂棠微微一笑。
鱼儿终于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