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叶远风觉得自己立大功的机会来了,主动掏出手机,问道:“聂棠支付宝和银行卡号是多少?我这个当叔叔的,多少得给点零花钱。小姑娘嘛,要花钱买衣穿买护肤品,还要买点零食,办个健身房私教卡,该花钱的地方可多了。女孩就是得富养!”
叶远风开了这个头,别的叶家人也开始蠢蠢欲动掏手机。
沈陵宜见这阵势,赶忙推托:“我不知道她卡号多少。等她清醒了,你们自己问她!”
叶远风重复了一遍:“你不知道她卡号多少……?”
他看着沈陵宜的眼神很快就有点不对了,又追问道:“连支付宝也不知道?那过节过生日的时候你会给她发红包表示一下吗?”
沈陵宜死撑着嘴硬:“就是没有发过,都是她买东西给我的。”
叶远风嗤了一声,用这个急促的短音深表不屑,瞧瞧这位沈家小公子,脾气差也算了,还抠门,沈正清是怎么教儿子的,总有一天他们一定会分手的!
只要分手了,他们叶家挖墙角的机会就来了!
而幸亏聂棠跟他说完了怎么饲养冉遗之鱼以及它的妙用,之后就安安静静地一句话不说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说的这些胡话。
他们赶到有人烟的地方时已经天黑了,只能找了几家农家乐先住着,第二天再联系车子来接人。
现在不成山的旅游业发展得红红火火,那些环境不怎么样的农家乐的房间都很昂贵,一走进去,还有股浓烈的大蒜羊肉烧酒的臭道。
农家乐的老板娘见他们这么大一群人过来,还以为是来大团客了,刚要打招呼,脸上的笑容才刚刚挂上,就见聂棠一转身,跑到外面的树边开始吐。
聂棠原本对这三者都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人在病中,就是特别脆弱,刚闻到这股混合的味道,就根本忍不住那恶心反胃的味道。
她在寒风中吐完了,那脸色都是惨白惨白的,晕乎乎地接过沈陵宜递给她的用滚水烫过的毛巾,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这个味道有点难闻……”
沈陵宜嗯了一声,又从她手里接过毛巾,只这一小会儿,那热毛巾就不热了。他帮她擦了擦脸,温和地说:“你别有这么大负担,再说你受不了这屋子里的气味,这也很正常。我还觉得里面脏得都落不下脚,而且你还生病了,就更难受。”
等他把她半扶半抱着回去,那家农家乐的老板娘别提这脸色有多难看了,她家羊肉锅的生意一直都是最好的,结果这姑娘刚走到门口,闻到这香味,就捂着嘴跑出去吐得天昏地暗,这不是故意在砸她家生意吗?!
她这么一吐,本来想进来吃饭的客人都被她给吐跑了。
再加上她这一脸苍白还要人扶着才能走的娇滴滴的样子,让豪爽的虎妞们看得就是分外扎眼,分外不爽!
老板娘抱着双臂,嘲讽道:“刚才都吐了啊,我看还是不要再进来了,万一等下又吐了怎么办?我看还是去别家吧,我家地小,容不下这么娇气的人!”
沈陵宜一听这夹枪带棍的话语就来气,当下怼了回去:“她生病了,闻到油腻的东西就反胃怎么不对了?再说不住就不住,我们可以住别家!”
老板娘摇了摇头,笑道:“你们来得晚,又没提早预约过,现在谁家还有空房间,就连通铺的铺位都没有!”
沈陵宜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在隔壁的农家乐里找了看上去比较和善的一家三口的游客,提出要跟他们换房间,两边的房费都是他出。
那一家三口还有什么不乐意的,立刻就收拾行李腾地方了。
隔壁这家不做饭,那气味就要淡很多,虽然房间狭小,床就只有通铺这么大,连个卫生间都没有,但起码能住得下去。
沈陵宜见她真的吃什么都胃口,只能给她找个热馒头,再混着热水硬咽下去。
本来他觉得,只要熬上一晚,明天进了城找一家医院该挂水挂水,该吃药吃药,她应该也就没事了。
谁知道刚让她躺下还不到半小时,她又重新扑腾着坐起来。沈陵宜顺手就把她按了回去,用哄小孩的语气跟她说话:“你想喝水的话,就跟我说,我出去帮你倒,想吃什么东西都可以说,不用自己去。”
“我自己拿就行,”聂棠忙道,“我的东西我知道放在哪,我自己可以的!”
“你不可以。”沈陵宜又再把她按回被子里,“现在没镜子,你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差。莫非你还想玩手机?”
他觉得,按照自己对聂棠这网瘾少女的了解,她这个时候肯定还想折腾自己顺便折腾自己的手机,这都病成这样了,就不能不好好休息、安心养病吗?
他还就得好好教育她了:“等你病好了什么时候不能玩手机了?你现在本来就不舒服,盯着屏幕时间过长还会想吐,老老实实地睡一觉不好吗?”
聂棠摇摇头:“不是手机——”
“就是,”她语塞了好半晌,才有找到了一个不那么尴尬的说法,“月汛,我来了……”
“……嗯?”沈陵宜严肃地盯着她,“月汛?可是按照北方的低温,不会再有汛期了。”
聂棠:“……”
她都憋不住想要吐槽了,月汛跟汛期根本就是两码事,她是人又不是大江大河哪来的汛期?
“嗯……就是月浣?月信?红脉?”聂棠一连说了三个同义词,见他还是一脸不解,索性一咬牙打直球,“就是例假,大姨妈,能懂了吗?”
沈陵宜:“……懂。”
他飞快地把她的背包放到床上,又尴尬地背对着她,耳根通红通红的,就像两个红彤彤的辣椒:“那你、那你随意……对了,要不要我去给你讨点红糖水来?”
聂棠从背包里找到想要的东西,她都庆幸自己出门向来准备充分,虽然提前那么三两天,可她至少都有准备了,不然难道还要沈陵宜跑出去帮她买吗?
尤其是,现在天都黑了,就算这小村里有小卖部,也该关门了。那就只能让他出去借,再联想一下他出去借卫生用品的画面,这画风太清奇,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聂棠庆幸完,就抓起叠在被子上的羽绒服,想要去外面的厕所,才刚走了两步,就见他脸色爆红地跟在她身后,她都怀疑现在往他头上浇一杯水,都能嗤啦一声冒出白烟来。
她疑惑道:“……你也想用洗手间?”
------题外话------
叶家人:天哪,沈大佬是怎么教儿子的,脾气差还抠门,还心里没逼数!
于是钢铁沈哥自黑成功,更加没人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