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聂棠,”叶渐离忍不住变回了男音,问道,“我怎么记得你不是这么圣母的人啊?你现在这态度,嘶,真的很诡异。”
他都被聂棠坑了多少回了啊,哪一次她对他手软过?凭什么就对这些无知愚昧的村民这么体贴关怀?
聂棠转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我想给你做个榜样。”
叶渐离:“……什么榜样?”
“比如,该怎么当个好人,如何给陷入困境的人们送温暖。”
叶渐离就像听见到了什么天大的荒谬笑话一般“哈”得一声嗤笑出声:“你给我做这个榜样有什么用?要让我也学着做一个好人?”
聂棠随便找了一家教室,那教室根本就没有门锁,随便一推,那门就开了。
奇怪的是,这个教室里并没有什么灰尘,低矮陈旧的课桌都还是干净的。
聂棠自言自语道:“居然都是干净的,可见这里已经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个现实世界的学校了。”
那灾难般的一日来临之前,学校里的学生都还按照日程上课下课,谁都不知道这个曾经温馨的、能让他们学习文化知识的地方会演变成一个修罗场。
在真实世界中,孩子们失踪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教室里的桌面是不可能如此干净的。
之所以现在的桌子还能保持着清洁,就是因为,这是另外一个虚拟空间。
叶渐离见她根本不理睬他,只顾着观察眼前的环境,忍不住又道:“聂棠,你别想当做没听见。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我,叶渐离,是绝对不可能当一个好人的!你怕是白日做梦!”
聂棠转过头,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你真烦人。”
叶渐离:“……”
“我有时候真不懂,你们男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口是心非?”聂棠又道,“沈陵宜是这样的,你也是这样,枉我还一直当你是个很特别的男人。”
她觉得叶渐离这都没有任何面子包袱了,怎么还会有口是心非还嘴硬的毛病。
叶渐离哑了。
他还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他跟沈陵宜相提并论,而且这并在一块儿提起的缘由居然是“口是心非”?!
于是他很好奇地问:“沈陵宜怎么了?”
聂棠莞尔一笑:“他从前总是说,不喜欢我,我绝对不是他喜欢的型,一天重复好几遍,见我一次就说一次,就跟催眠自己一样。这不叫口是心非算什么?”
叶渐离猝不及防,猛地被塞了一口狗粮,心塞道:“算了,你还是别提他了,提到他,我就脸疼,浑身难受。”
“哦,好的,那就先睡一会儿吧,等天亮再说。”聂棠把两张课桌拼在一起,再把背包往桌子上一放,当做枕头,直接往桌上这么一躺。
既然她都跟人约好了明晚再玩游戏,那么在明晚之前她就一定是安全的,就算直接睡着也无所谓。
而叶渐离此人虽是个危险份子,可按照现在的情势,他们暂为盟友,他也不会对她不利。
叶渐离也学着她的样子,躺在冰凉的桌面上,望着头顶的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有点不甘心地问:“喂,你们在一起,真的有这么开心?”
他对恋爱完全不感兴趣,那是女孩子才喜欢的,他只是特别不明白,聂棠跟沈陵宜……感觉就是完全不搭的两个人。
就沈陵宜那种钢铁直男还喜欢怼人的性格,女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
就算开始会被外貌光环影响,日常相处到底还要看性格的,他开始还以为他们交往不出一个月就得闹分手了……
叶渐离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答,以为她这么快就睡迷糊了,便鬼使神差地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觉得自己才是最完美男友的典范!
懂女人,品味好,就连化妆技术都很出色,还能在担当男友的前提下,身兼闺蜜,随时都能无缝切换成另一个人,每天都充满了新鲜感。
当然了,现在客观条件不允许,他也没办法真正跟一个活的、会呼吸的女孩子交往。
叶渐离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终生大事是被搞破坏大业被耽误了,想得正热烈的时候,忍不住翻了个身,却发觉聂棠根本就没有睡,而是蜷着身体捧着手机在那里按按按个不停。
叶渐离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机也拿了出来。
虽然有信号,可是信号很弱,微信根本接收不了,估计也就偶尔能趁着信号突然跑出来一格的时候发个短信息了。
他不禁摇了摇头,轻声自语:“麻烦。”
麻烦的女人,就算聂棠也很麻烦。他可不是口不对心。
……
沈陵宜突然听到了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停住脚步,把手机拿出来,只见聂棠给他发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我现在很安全,找了一间空教室休息,至少今晚是不会有什么麻烦事发生了。顺便一问,你玩过丢手绢这个游戏吗?”
沈陵宜觉得,她这发过来的短信真是特别具有后现代魔幻主义风格,前一句有多正经,后一句就来个画风突变。
沈陵宜这边还没回复,聂棠的第二条信息又发了过来:“玩丢手绢游戏输了以后,正常的惩罚措施是什么?”
正常的惩罚措施?
她这问题还能问得更加不正常一点吗?
沈陵宜回复道:“这要看情况吧,一般来说就是唱个歌,跳个舞,然后继续游戏。”
他这条信息发出去后,一直都是未读状态,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打开手电筒沿着盘山公路继续往前跑。
时间紧迫,他根本等不及到天亮再搭大巴车走人。
他算过时间,若是他靠双腿走的话,要是足够顺利,就能在天色刚蒙亮的时候赶到县城,还要花费半天去打听这附近能不能买到破阵的材料。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