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尽的汪洋大海之上。
于岸边尽头,有两座雄山,好似洪荒巨兽一般盘踞在那里。
一座名为崖山,一座名为汤瓶山。
两山拱卫一海,留下了一条小小的入海口,让海流往南而去。
此处宛若一座天然的巨型门户,半开半掩,因此又称之为“崖门”。
自魔元入住中原之后,大宋朝廷连续战败溃散,最后,便剩下了不到二十万军民,仗着“崖门”这一天然的地理优势,抵抗着来自汪洋之上的魔元大军。
然而,在此时的天下人眼中看去。
大宋早已经气数已尽,虽然依仗着这座天然的门户屏障,将大军孤注一掷的盘踞其中,以“门”据敌,却是在另一种意义上,已经被魔元完全包围,成为了盘中的最后一口肉。
区别只在于魔元愿意花费多少的代价,来彻地啃下这最后一口肉。
崖山!崖山!
在这座山门之中,二十万大宋军民,结营扎寨。
一个偌大的朝廷,昔日的汉人江山,如今龟缩的如同一座山中城寨。
呼呼~~
在天空之上,有一道包覆而下的金色屏障,笼罩了崖门之内的万里范围。
昂!
上空中时不时的有龙吟声传荡而出,震荡空气,扩散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而有魔元士兵在海域舰船之上凝神仔细观看的话,偶尔还会具体看到一头老龙,在云层之中若隐若现,但只能见到其中一角,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那偶尔露出的龙身一角上,却满是老朽和腐烂之气,还带着浓浓的血痕,显然是一头已经饱经沧桑,经受百战千劫的老龙了。
“大宋龙运,即便不用我大军来攻,也在日益衰老,流散,不出十年,便会自己‘龙元’耗尽而亡,届时没了龙运,那二十万军民就是任我们大军宰杀的羔羊。”
在海洋上的一艘宛若小岛般的巨型战舰上,一位身披大氅,头戴神盔的将领冷笑着看着崖门背后苟延残喘的一众大宋君臣。
在这位将领的身后和周围,除了他这一艘岛屿战舰之外,还有足足八十座小岛。
每一座小岛之上,都有近一万魔元帝国的士兵在上面操练,休息,每一座小岛形的战舰,都可以算得上一个洞天,其中有着于自然天地没区别的山河、街道、各种鸟兽。
甚至于魔元士兵们还能在其中跑马,如履平地。
此时这位将领抬头看去,面露冷笑,却是注视着距离自己有千里之外的崖山之顶上,那里站着一位身穿朱红官袍,腰间系着玉带,头戴纱帽的中年文士。
还有一位身穿盔甲的大帅,眉宇间都是铁血之风。
这两人,便是崖山之中的大宋还能坚持到这时候的关键人物。
丞相陆秀夫,以及,大帅张世杰。
这两个人站立于崖山之上,任海风扑面吹打着他们的衣袍和头发,两双眸光似乎在于什么人对峙。
只见,顺着两个人的目光朝着长空尽头望过去,于八十万魔元大军之上的天穹上,负手而立着一个黑衣神人。
其面貌白皙,浑身充斥着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像是一座太古神山般矗立在空中,更像是一尊应该被供奉在神庙之中的神像,整个人拥有一股超越世间一切美态的美感。
种种气质在他的身上融合,不仅不显得怪异,反而更突显出一股让世人都要新居胆寒的压迫感。
这种压力压在陆秀夫和张世杰二人的心头。
也如同一片黑色的天穹,笼罩在崖山中二十万军民的头顶,即便不能攻入进来,也令他们喘不过气来,数年来胆战心惊。
而在魔元之中,草原魔兵们瞥过上空,眼中都会露出一种崇敬和膜拜的情绪。
对那个神像般冷酷威严的男人。
那个魔元帝国之中的第一高手,由成吉思汗时代就开始庇护着帝国历代大汉的神——蒙赤行。
突然。
咔嚓~
远处海天之上的一处空间猛然破裂开来,一股任何人都能感受到的皇气和威压感从其中传递了出来。
“嗯?”
蒙赤行微微一挑眉,望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伴随着蒙赤行的平静询问,于那处被撕裂的空间之中,走出了一位身着皇袍,面色威严的中年男子,走出之后,先是遥遥为蒙赤行拱手:
“蒙师,国师出事了。”
来人正是从皇宫之中赶过来的皇叔思汉飞。
其乃是蒙元帝国之中与蒙赤行,八思巴齐名的第三大巨头高手,纵然各州疆域宽广逾亿万里,然在他这种已经进入陆地神仙级的高手脚下,不过是施展体内洞天一个挪移,就轻易能够跨越层层空间,无视距离。
“思汉飞!”
此时崖山之上的陆秀夫和张世杰也认出了这位魔元帝国的军权霸者,纷纷露出了凝重,忌惮的表情。
大宋之所以国破,思汉飞“功不可没”。
其行军布阵,攻城掠土之能,远在大宋任何一位将领之上。
即便是此时据守崖山的宋帅张世杰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跟思汉飞比起来,差距了太多。
“此人怎会也到了前线?”
张世杰嗓音沉了下去:
“莫非,魔元终于要发起总攻了?”
他们被逼在这崖山,已经数年之久,以龙运结阵而抗衡,这种情况下,魔元也选择了“围而不攻”的方式,连之前破宋的思汉飞,也从前线上离开数年了。
现在又来到了前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魔元要有新动作。
一时之间,陆秀夫和张世杰心神沉入了谷底。
而魔元大军的天空之上。
对蒙赤行施礼之后的思汉飞,同样也是神情凝重,将自己所来这里的原因快速道来:“国师状况不对劲,皇上担心崖山之计会有变故,所以弟子也来督战。”
蒙赤行闻言之后,宛若星辰般的深邃的眸子微微闪动:“也好。”
但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若有所感,看向了北方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