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严微滞,快速平复下来。
旋即不卑不亢的禀告道:“师父,有斥候来报,登州王世子高升,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咱们剑宗了。”
“就这么点事?”谭卓城没好气道:“来就来呗。”
“剑帝传承对所有人开放,莫要说世子,就是皇子,天王老子要来我也不拦着。”
“剑帝传承可不会因为有些乱七八糟的身份,就厚此薄彼。”
说罢,谭卓城玩笑道:“高升那小子现在满心欢喜的来,事后若是一无所获的走,可赖不得我剑宗啊。”
“哈哈哈!!”
厅中一阵哄笑。
剑宗是江湖势力,与朝廷是两看相厌,平日里遇上了,也不过是维持着面上的和气。
另外,剑宗上下虽在朝廷登记在册,要受朝廷管制,但宗门坐落在明州,要管也是归明州管。
登州王世子,算个啥?难道还能跨州执法?
“还是你们说话硬气,我神医谷就不行了。”
赤松子一声长叹,“莫要说世子,就是渝王手底下的一个将领,我神医谷都得好生伺候着。”
“要我说,你们神医谷就是太老实。”
谭卓城一伸手,一把黑鞘长剑出现在手中,“手里没剑,跟有剑不用,是两回事。”
“世间事,哪有那么复杂,还分什么江湖啊,庙堂啊,说到底不过是一剑的事。”
“纵使你有天大的势力,我有剑在手,舍得一身剐,就敢把皇帝拉下马!”
他蹭的一下拔剑出鞘一尺,森寒的剑光在大厅中一闪而逝,颇有种锋芒毕露之感。
咔!
长剑入鞘。
谭卓城轻轻一抛,黑鞘长剑重新落在剑架之上,没有一丝波澜。
他看向赤松子,“他们就是欺负你们神医谷都是本分人,反不了,也不敢反。”
“我剑宗虽说要受明州管制,但就算是明州王,也不敢对我剑宗太过指手画脚,反而是礼敬有加。”
“为何会如此?说到底,不还是因为咱手里有剑嘛。”
谭卓城嗤笑一声,“命都只有一条,那些位高权重,穷奢极欲的家伙,怎么舍得拼命?”
“是这个理。”
“世人皆言无权无势的百姓,命贱如草芥,实际上咱们的命也没好到哪里去。”
赤松子说道:“咱们也不过都是长在大虞地里的庄稼,只等哪天庄稼熟了,也就到了收割的时候了。”
话题莫名变得沉重。
不过谭卓城生性洒脱,并不像赤松子这般怨天尤人。
他不在这个话题多做停留,对厅中候着的魏严说道:“不必理会朝廷的走狗,你回去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说罢,他还补充道:“以后别拿这种小事来烦我。”
“是……”
魏严应了一声,正欲离去,倏地又问道:“登州王世子要不要登记?”
“他不登记谁登记?”
谭卓城一瞪眼,“老子最信不过的就是这些有官家身份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t说话跟放屁一样。”
“弟子明白了。”
魏严颔首,转身离去。
厅中,热络攀谈再度恢复。
只是,才过了小半炷香,魏严再度着急忙慌的赶来。
谭卓城放下茶杯,面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师父,不好了,北王也来了。”
魏严急忙忙道:“有个姓孙的锦衣卫来传话,说是让咱们剑宗上下立刻到宗门口迎接北王!”
“迎接?迎个屁接!”
谭卓城一拍桌子,“让那孙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