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觉得不就是花点儿钱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明的百姓都是自己的命根子,用来修路什么的,这种工程肯定是交给自己人放心的多。
但是像开山开矿这种风险比较大的,尤其是大明时期,安全保障还不怎么到位的情况下,还是拿外族的人命去填比较好一些。
蛮夷者,禽兽也。
历代先贤总结出来的话总不可能是错的。
既然先贤们都说了蛮夷是禽兽了,那蛮夷就必须是禽兽。
尤其是在大明需要拿人命来开矿开山的情况下。
那就不用多想了,反正能拿钱买来的消耗品怎么浪费都不心疼不是?
至于郑芝龙和毛文龙怎么抓人,那是他们该头疼的事。
但是除了目前还没有头疼但以后一定会头疼的毛文龙和郑芝龙两人之外,大明的朝堂上还有一个人在头疼。
吏部尚书房壮丽觉得自己很头疼。
乡间的孩子调皮捣蛋的,总有些熊孩子喜欢去捅马蜂窝。哪怕是被马蜂蜇的又哭又叫,到了第二年还是有些熊孩子会去干这种事儿。
捅马蜂窝这种事儿太刺激了。
六年一次的京察马上就要开始了,而自己就是那个充当捅破马蜂窝的孩子。
纵然房壮丽觉得自己是个乖孩子,不想去捅,可是时间已经到了,由不得自己不捅了。
咬了咬牙,房壮丽便出班奏道:“启奏陛下,眼下已经是崇祯二年,理当开始京察之事,外官亦当考核。”
左都御史陈于廷听完房壮丽的话,也开始头疼了。
你说自己得罪了老魏被去职在家就好好的在家算了呗,偏偏活动个什么劲儿啊。
但是现在这小娘子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原本以为崇祯皇帝是偏向清流们一派的,可是实际上呢?
崇祯皇帝真实的上演了一出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什么叫做天家无情,什么叫帝王心术——说不好听点儿,简直就是拔鸟无情的最真实写照。
比自己去青楼还要拔鸟无情。
原本还想着等京察之时混个好名声,再向上前进一步呢。
现在好了,等京察过后,诸位同僚恨自己不死才是真的。
崇祯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看着御阶下虽然躬身身子,可是腿却在隐隐发抖的房壮丽还有消消的抹去额头上冷汗的陈于廷,崇祯皇帝心中就是呵呵一笑。
穿越过来已经接近两年的时间,在朝堂上看的多了,哪怕自己仍然是个不合格的政治小白,但是却也不复当初两眼一抹黑,气急败坏之下拎刀子就干的冲动了。
在崇祯皇帝看来,拎刀子就干是肯定的,必要的政治手段还是要玩的。
至于不跟自己一条心的,那就是政治不正确,刀子就该几他们砍去了。
京察就是个不错的好玩意。
所谓的京察,就是吏部和御史衙门一起,派人下去打老虎,而且是苍蝇老虎一起打,不管有没有毛病,先查了再说。
这个查的标准,就是以“四格”、“八法”为升降标准。
“四格”为:守、政、才、年。每个标准都是一个表格,按其成绩列为称职、勤职、供职三等。
守,代表操守,分廉、平、贪;政,代表政务,分勤、平、怠;才,分长、平、短;年则指年龄,分青、中、老。
在四格之中,列一等者记名,得有升任外官的优先权。
“八法”为:贪、酷、无为、不谨、年老、有疾、浮躁、才弱。分别给以提问、革职或降级调用的处分。
被认定为“不谨”“罢软”者,革职处分;属“浮躁”“不才”者降职处分;“年老”“有疾”者勒令退休。
至于“贪”“酷”这两个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除了大螨清能搞出议罪银这么奇葩的玩意儿,大明朝可不兴这个。
基本上都是要掉脑袋的。
而京察唯一让崇祯皇帝不满意的,就是时间太长了些——这玩间现在六年一次,有个蛋用。
在崇祯皇帝看来,吏治这事儿别说是六年一次,哪怕就是三年一次,一年一次,该往死里盯着处置的也得盯着。
一旦有片刻的放松,擅于放飞自我的大明朝官员们就敢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既然现在房壮丽已经提出来了,而且看样子左都御史陈于廷也有了心理准备,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开整呗。
心中冷笑一声,崇祯皇帝开口道:“房爱卿既然提到京察了,朕倒是也有一些看法,今儿个就和大家说一说。”
沉吟了一番后,崇祯皇帝开口道:“就像是孔夫子总结诗三百为思无邪一般,朕觉得,京察也可以总结为优胜劣汰。
官场么,就是这么回事儿,能者上,庸者下,弱肉强食,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这这六年的时间才有一次京察,其实极为不妥。”
看了看御阶下的众臣竟然没有一个知情识趣的出来捧臭脚的,崇祯皇帝悻悻的接着说道:“朕以为,改为三年一次就很合适。”
纵然房壮丽在外人看来是妥妥的阉党成员,此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反对:“启奏陛下,京察原本在太祖高皇帝之时便是三年一察,后又改为十年一察。
臣以为,其中原因,多半便是因为震动过大所致。每次京察一出,官场之上便是一场震动,若是三年一察,京中百官尚且好说,然则地方官吏则容易紧张,以至于惊拢地方。
十年一察,官员又容易心生懈怠,极易出现懒政的情况,因此弘治年间才改为六年举行一次。
此时大明外有建奴,内有陕西诸地之乱,臣以为京察动静不宜过大,请陛下三思。”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道:“房爱卿说的有道理,但是朕说改为三年一次,其实还有着另外的原因。
我大明的科举制度,乃是三年一次大考,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