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要免赋么?不就是想要朕免掉历年的积欠么?
行!没问题!朕全免了!
不光是把以前的积欠给免了,连崇祯六年还有崇祯七年的赋都免了!不要了!
崇祯六年除了商业税矿税这种跟百姓们没有什么关系的之外,剩下像人头税什么的统统免了,朕不要了!
但是,朕没得收,你们这些个混帐东西们也别想捞一文钱进自己的口袋。
既然明发天下又派人宣读旨意,要是还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找百姓收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银子揣到自己的口袋里,那就是跟朕做对,是自绝于大明,自绝于百姓。
到时候就看看是你们捞钱的手段更高,还是厂卫和百姓们更厉害了。
如果说捞钱的手段够高明,从百姓身上捞钱而没有被百姓告发,也没有被厂卫发现后报上来,那只能说明你们够牛逼,智商够高,捞的钱也算是你们本事。
可是一旦要是有百姓告状了,或者被厂卫发现后给报了上来,没说的,直接抄家问斩牵连九族!
崇祯皇帝也是再一次把平头哥的精神拿出来了,既然你们不想让朕开心,朕也不让你们开心!
你们以为这就算完了?
如果这么简单的话,那朕还当这个皇帝干毛线?乐子还在后边!
锦衣卫和东厂都撒出去,看看这些个混账官员们到底有没有向赈灾的粮食里面伸手,同样看看这些个混账东西们到底有没有在朕免了赋税之后把钱揣到自己的口袋里面。
只要是向着赈灾粮食伸手的,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把他们的家厂变成朕自己的,然后再买粮食赈灾!
彼其娘之,不就是不要脸么,不就是玩花活儿么,看谁玩的过谁!
山西巡抚许鼎臣在得到崇祯皇帝不光免了历年积欠,甚至于把崇祯六年和崇祯七年的赋税都给免了,只保留了商业税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这种免了积欠还免了今、明两年赋税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像是皇帝陛下在赌气。
而这场气是自己给引起来的,就算是自己再怎么干净,那心里也总是虚的很。
依着紫禁城那位爷的性子,自己损失了那么多的银子,肯定得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而能够让皇帝找补损失的路子其实就那么几条——要么从藩王身上下手,要么从官员身上下手,要么就是加赋加税。
而这刚刚免了赋税,再扯什么加赋加税不是打皇帝的脸么?尤其是前面还有一道永不加赋诏在那里摆着呢。
藩王们这条路子倒是可以有,可是现在藩王们正琢磨着跑新明岛上捞好处去,崇祯皇帝怎么着也不太可能在这时候向藩王们下手。
那么剩下的唯一能够让崇祯皇帝找补回损失来的路子,就剩下官员们了。
而做为这一切的源头,自己的奏章很快就会被其他的官员们知道,这些被皇帝陛下惦记上的大佬们心中不得恨死自己?
许鼎臣的心里有些慌,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慌个屁?有什么好慌的?
是,自己是捅了个大篓子,惹得当今天子不痛快了,惹得皇帝陛下赌气一般的把崇祯六年和崇祯七年的赋税都不要了。
可是这事情不得分两面来看么?
官员们有几个跟自己一样干净的?本官捅篓子也是为了百姓而捅的,那些官员们大部分都是因为自己太贪才捅的,这能一样么?
只要是当今的皇帝还要点儿脸,还想着落下个千古明君的名声,自己捅的这点儿篓子那就不算是个事儿!
君不前,唐朝时的人镜,那家伙天天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喷李二陛下,逼的李二陛下把自己的鸟都给生生的捂死了,不还是活蹦乱跳逍遥的很?
虽然说死了之后的下场有点儿惨,可是那毕竟是死了之后被人泼的脏水,活着的时候可是嚣张的一逼。
只要爱民如子,忠心敢谏的名头在身上,只要自己不贪,谅那皇帝陛下也翻不了天去——难道他还能栽赃自己造反怎么的?
这么一想,许鼎臣的心里突然之间又有底气的多了。
但是许鼎臣的底气并没能保持住多久。
工科给事中孙晋,还有铁道部右侍郎娄智岚就带着一群手下跑来了山西。
来的目的很简单——修铁路。
而且跟京城修建的时候一样,直接就是两条线路开修,一条是从太原府直达宣府然后再经宣府至京城的线路,另外一条线路则是从太原府经过河南府之后通往南直隶的线路。
哦,不对,还有另外一条呢,太原府还得再修建一条通往西安府的铁路,以方便以后的运输什么的。
地形勘探什么的,自然由铁道部跟工部的人手去负责,剩下的征召民夫什么的,还有安排食宿问题什么的,可就都是您许鼎臣许大人的事儿了!
许鼎臣听完工科给事中孙晋还有铁道部右侍郎娄智岚这两个家伙的要求之后,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太过分了,打击报复来的也太快了,而且来的是那么赤裸裸,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仿佛就是在说朕就是瞧你不爽了,这小日子你丫别好过了!
是,这时候秋收已经完了,虽然说基本上没收上来什么玩意,该平整的土地也平整过了,老百姓们也都闲了下来,就等着冬天来了好过冬了。
可是陛下您老人家这么快就把铁道修建的事儿给安排过来,您确定这不是打击报复?
就算是本官不在京城,可是好歹也知道铁道修建是怎么回事儿好吧?
那累累的白骨遍布在铁路的两旁,与其说是铁路,倒不如说是拿血肉铺出来的白骨路!虽然那些个白骨都是建奴的,不用心疼。
可是现在您老人家没往山西这边弄建奴过来,这是打算让大明的百姓去死?然后把屎盆子扣在我许鼎臣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