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速非常块,而且说着的同时,还在半空中用手画出个苹果的形状,还是带把的那种。
“然后,就通篇去琢磨这个苹果是谁削的皮,是谁切的块,是谁吃的,刀从哪来的之类这些玩意,在长篇大论的最后,灵光一闪,终于发现,这他妈原来是个梨!真是可笑可是你还别说,这种混淆试听的推理还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称赞。就打个比方,如果这个案子是个推理作家写的,要是费了老大力气推理取证,而最终得出个结论,说这人根本不是从楼上掉下来的,而是死完了挂上去的之类的手法,随即所有谜团迎刃而解了,那这体验绝对超棒,最后在加上一句:最开始看到的就是假象!这类逼格特别高的话,估计肯定是让读者觉得便秘畅通,酣畅淋漓哦,你估计就是这种人,甚至,你连这一点都没有想过。”
老邢皱起了眉头,虽然对方的语速有些快的跟不上,但是他还是听出,对面这个混蛋在在数落自己???
“你说啥?谁他妈”他立刻嚷嚷着。
不过就像刚才一样,他的话又被陈笑所打断。
“啊啊,的确,我说的那种案子你肯定也经历过,你办过不少案子,也抓过不少有点小聪明的犯人,但是,你所习惯的是干活,而不是思考,说白了,就是你习惯拿着尸检报告和案件卷宗去读,去看人家得出的结果,然后用那套谁都能胜任的手段,用兜里的权限和从上头的申请几张纸,来完成一个谁都能得出来的结果你们就只能这样了,被好看的结局蒙蔽,从而变成了瞎子你看,就算是最显而易见的,就摆在你眼前,你却只是选择抽着烟傻等!”
说着,陈笑再一次用下巴指了一下那张照片。“算了,你也就这样了,还是说这个死者吧。
他说着,语速快到字与字之间几乎没有什么间隔,而老邢自然是还在反应中。
“死因是大出血,而不是普通的撞击伤,身体由于正好落到铁质栅栏上,并未与地面发生剧烈的接触,尸体穿着的衣服甚至都没有太大面积的损毁,从穿刺的部位看来,一侧肺部和肠道是主要着力点,脊柱的弯曲角度一看就知道,当场就断了,肋骨的方向性也很明显,的确就是从阳台上掉下来的,没跑了。”
说着,他有翻倒了另一张照片,在这张照片上,死者已经从栅栏上取了下来,仰面平躺在地上。
“面部无血色,也不是机械性窒息,口周鲜血有气泡,但是都很集中,没有大喊大叫,估计是已经无法控制呼吸了,从这些血沫子的量来看,在肺部被穿刺后还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面部肌肉痉挛严重,相当痛苦,但是四肢处却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在这里可以怀疑死者是否有在昏迷情况下被推下阳台的可能不过可能性很小,因为从坠落后的体形和肢体伸展程度来看,死者在半空中的几秒内绝对是十分清醒的,而且还在试图自救,可笑的想法。”
说着,陈笑还做了个张牙舞爪试图抓住些什么东西的动作。
“如此说来,他在被栅栏穿过后挣扎痕迹不明显,就可以归结为脊柱断裂或者脑部震荡,毕竟受力面积那么窄,基本在同一平面内的所有骨骼都很难幸免于难了,而脑袋在接触瞬间撞到哪条栅栏上也很常见,再有就是除了穿刺点之外,肝、脾、肾、胃、心脏等各个空腔脏器也没有什么破裂痕迹,出血点就是穿刺部位。正面朝下,也没有打斗痕迹。
所以,可以排除以下的几种情况了。
第一,排除非第一案发现场,或者几乎一切转移尸体的可能性。
第二,排除尸体死后从阳台扔下来这个可能。
第三,排除死者经过麻醉,从阳台上扔下来的可能
第四,尸检过后,估计也能排除死者受到任何不可抗力,被迫坠楼的可能性。
综上这个家伙应该就是在清醒,行动没有受到一丁点限制的情况下坠楼的了。
说完了这些,陈笑终于停下了一秒。
而老邢嗯还是那副表情,好像刚才的神没缓过来,这哇啦哇啦又一长串子,连气都没换一下,所以,一时间更加跟不上了。
“你你慢点!”
他下意识的蹦出了这几个字。
但是,陈笑似乎还是不准备搭理对方。
“是,侦探这种职业和你们警务人员没有什么可比性,毕竟单一的力量在成规模的组织分工,和先进的仪器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但是,这个存在了几个世纪的职业必然有着他无法取代的地位”
也不知道为啥,看到老邢刚刚那个不屑一顾的样子,陈笑心里就是不爽。
“好了,那只是一句牢骚,现在我继续说正题,排除了以上的那几个可能性,我们先将视线从尸体的坠落后姿势上收回来,毕竟一切都只是推测,为了能真正的将其定性,还要再看看他家阳台的情形。”
说着,陈笑在照片堆里又翻出了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