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枚利箭破空而过,穿透了何进的身体,鲜血迸溅,何进的双目渐渐失去身材,颓然的跪倒在地上,那一刻,他想明白了很多事,自己虽然没有杀十常侍的意思,但袁绍等人这段时间以来咄咄逼人的举动以及自己的不作为,最终让十常侍将这份恨意转嫁到了自己的头上,最终自己还是被人当枪使了!
只是就算自己死了,这洛阳军权会落在何人手中?那些士人既然这般谋划,恐怕不会让张让等人有翻身的机会吧?
当张让等人来到何进身旁时,何进早已气绝,只是脸上却并无痛苦或是绝望的表情,反而泛着一丝道不明的笑意,在火把明灭不定的光芒下,显得有些诡异。
赵忠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看向其他人道:“这屠家子怎的死了却反而面色带笑?”
张让也感觉脊背有些凉嗖嗖的,摇了摇头道:“莫管那许多,如今何进一死,洛阳各部群龙无首,正是我等收取兵权之时,赵公、毕岚,你们速速取了何进人头,去宫外以太后名义收取各军,其余诸公,随我前去永安宫,若能挟持太后与天子,则大事可期!”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对先皇的忠诚了,先皇已死,已经庇护不了他们,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这个时候,唯有挟持太后、天子,才能掌握朝堂。
“喏!”赵忠与毕岚连忙答应一声,上前割了何进人头,带着一干甲士往宫门而去,张让则带了其他人朝着永安宫里涌去。
赵忠登上城头之时,却见宫门外袁绍带着大批将士已经将宫门团团围住,一支支火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街头巷尾,犹如火龙一般朝这边用来,心中不由一跳,隐隐觉得不妙,连忙让毕岚拿出何进的人头,往城墙下一扔,大声道:“何进犯上作乱,奉陛下旨意业已伏诛,天子仁厚,其余胁从,尽可赦免,尔等还不速速放下兵刃,莫不成也想造反吗?”
何进人头落地,不少将士顿时慌了,何进可是大将军,洛阳三军之主,如今何进一死,顿时让这些将士慌了神,不知该何去何从,不少人当即便想要放下兵器,毕竟他们是吃皇粮的,这个时候,何进死了,自然得听宫里的。
人群中,王允突然捻弓搭箭,一箭射向赵忠,只可惜,他并非武人,虽也懂些箭术,但距离这么远,一箭射出,已经失了准头,一箭落在旁边甲士身上,却不能穿透甲士的铠甲。
袁绍大步走出,朗声道:“诸位莫听阉宦妄言,赵忠,尔等居心叵测,残害忠良,大将军原本不愿血溅宫廷,对尔等百般忍让,尔等不图感恩,反而将其残忍杀害,今日不杀尔等,天理难容,三军儿郎,还不给我破开宫门,诛杀奸佞!”
何进一死,他们要想名正言顺的接手军权,必须有天子诏书,若此刻退缩,这军权便要归十常侍所有,这是袁绍绝不容许的事情。
“杀~”有何进昔日麾下心腹吴匡提刀上前,对着宫门便是一阵劈开,同时厉声喝道:“为大将军报仇!”
王允则组织人马在宫门外堆起薪柴,有将士举着火把将薪柴引燃,霎时间,熊熊的火焰烧红了半边天。
赵忠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宫中甲士哪经历过这等阵仗,而且敌人数量也是他们的几倍,当即便有不少甲士落荒而逃,这些甲士不经战阵,训练也大都是应付了事,对付何进一人尚且差点被何进杀透重围,如今面对数量远超于自己,而且训练有素的北军五校以及新军人马,哪还有半点战意?
城下已经有将领组织弓箭手开始对着皇宫里面放箭,赵忠几番喝止却无法喝止住已经彻底被吓慌的宫中甲士,又见不断有箭矢射上来,无奈之下,只能带着亲信一起逃跑,前去永安宫与张让等人汇合,希望能够拿下刘辩,让这帮士人有些忌惮。
没了甲士守护,袁绍指挥人将宫门撞开,这里毕竟是皇宫而非城门,宫门讲究的是庄严肃穆,防御力却是次要的,袁绍只是撞了几次便将宫门撞开,宫门后守卫的甲士平日里面对这些北军将士还能耀武扬威一番,但此刻看着汹涌而来的北军将士以及西园新军,却也只能落荒而逃,即便偶尔有几个蛮横的想要反击,也很快便在汹涌而过的人潮中湮没,激不起半点浪花。
随着大军涌入青锁门,整个皇宫都乱了起来。
“住手!”远处,一支人马越有一校,朝着这边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何进胞弟何苗,来到宫门前正看到大批将士在袁绍的指挥下涌入了宫门,不由大怒,厉声喝道:“袁本初,尔等想造反吗!?”
袁绍回头,看向何苗,目露寒光,一旁的吴匡却是上前厉声道:“何苗,大将军如今被那阉寺谋杀,你满意了!?”
“什么!?”何苗闻言不禁一怔,正要说话,却见一将从袁绍身后窜出,冲到何苗身前,正是助右军校尉冯芳,趁着何苗发冷的档口,一挺长枪直刺入何苗胸腹,厉声喝道:“若非这小人暗通阉寺,安有今日之祸,此贼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