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与的境况和张永安差不多,都是牵扯在王心一的案子里,张伯与知道的多,吴伯与知道的也不少,他被从刑部监狱里一捞出来,直接就被京师的军情部份关押了起来,后来张永安在杨秋口中知道了此事,讨了个人情,说是自己手头的事忙不完,请杨秋把吴伯与调过来,两人一起可以互相帮一下手。
杨秋也知道张永安没有太多事情,所谓要帮手无非是讨人情,想了想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便答应了下来。
吴伯与刚从京师被提过来,风尘仆仆,倒是没想到刚到李庄这边就有老友接待,心里倒也感觉十分安慰。
“永安兄。”
“伯与兄。”
两人互相长揖,吴伯与的脸色有些苍白,倒不是心境害怕,他在和裕升体系内很久了,看也看的多了,知道这个体系说一不二,自己说没事就是没事,不用担心有所反复。脸色白是在京师被关在一个小院里捂的,成天不怎么见着太阳,院落背阴,去年冬天那几个月当真不是很好熬。
“老兄平安至此,愚弟就放心了。”张永安也知其理,倒没有询问过多,他住在军情司大院里头,简单的两进小院,前院用来会客办公住宿,后院则是书房所在,种着些花木和竹子,堆着着小堆的山石,由回廊曲折而至三间的书房,清幽青雅,虽然是小,也别有一番趣味。
待吴伯与跟着张永安推门而入时,一个中年仆妇和一个小厮把酒菜端了上来,因是圆桌,两人也不必安上下桌,撩起袍角,对面坐了。
这么一坐,一时却是无话,半响过后,吴伯与方道:“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笑,再回头是百年人。我和老兄虽然相隔不久,然而却恍然有百年之感。”
“主要是性命多次在恍惚之间啊。”张永安留着三缕长须,看起来颇有潇洒出尘之感,他以手捻须,苦笑道:“幼时读书,及中秀才,中举人,进士不中,出来为幕客,从未想过居然会落到那般险境里去,对你我二人的考验,心态的变化,又岂能如平时那般轻松写意?”
“正是。”吴伯与也是颇为后怕的道:“卷进这档子事情里来,还好那张文澜真的还算是做人留一线,不然的话,我二人已经是冢中枯骨了。”
“万幸,亏幸。”张永安抚着脖项,口中满是后怕,脸上却是一脸笑意。
吴伯与也是轻松的很,他向张永安道:“既然来了,当然是要替人家效力,不知道老兄要我过来协力相助是何事?”
张永安道:“老实说,我现在就只是备顾问咨询,军情司的杨司官对我还算信任倚重,但手头并没有具体的事在做。请你过来,只是找一个由头叫杨司官好释放你。不过,如果老兄不安心在这里替和裕升做事,出谋划策,恐怕还是没有办法安然回家。你我两家,只是接到语气含糊的信件,说是在南方游历,具体的东西和裕升是不会说出来的,我们的薪俸很高,除了留下一些备用外,大半可以叫人寄回家里,并且家里有信件他们也会带回来,所以在这里生活做事,还算是舒服。”
张永安说的时候,吴伯与十分认真的听着,他频频点头,因为这关系到他日后的生存,或许,也关系到他在和裕升内的展。
在和裕升内部虽然是被关押着,但越是这样吴伯与越是感受到和裕升的庞大和恐怖的实力,现落得如此境内,既然不能脱身,倒不如想想怎么在这个团体内获得一些东西,聊作补偿。
张永安一眼就看出来吴伯与的想头,他停了话头,微微笑道:“老兄所想,愚弟也是一样,所以不管怎样,也要请杨司官释放你前来,日后你我二人,当是彼此可信任的盟兄弟。”
“好,”吴伯与道:“日后你我便是互相照应,今日之恩,小弟绝不敢忘。”
张永安心中大感满意,不愧是当初一起在王心一处合作过的,不需要点拨就知道自己的想法与用意,并且能够叫自己信任,也不枉费了一番心思,叫杨秋把吴伯与从京城弄回来。
张永安点着筷子道:“来,请尝尝这焦炸子鸡,其中有一味红辣椒,十分爽口,就是初尝的话有些过于辛辣……我们只顾说话,菜都要凉了,这道菜若是凉了便软了,味道大减。”<!-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