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的房间内,一道高大身影负手而立,静静站在窗边。
那张轮廓方正的脸庞上写满威严二字。
在他身后,福伯迟疑片刻才说道:“大约七八个人,都是一流好手,绝非寻常势力能够拿得出来的实力,而且身上毫无标识,个个身怀死志,似乎压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他有些想不明白。
在京都这种地方,居然有人敢以陈家少主为目标,组织一场如此恐怖的刺杀行动。
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更让福伯想不通的是,老爷为何一点也不惊讶?
威严男子正是家主陈尚璜,他神色如常的看着窗外,唯有眼底掠过一丝落寞,许久后才缓缓道:“鱼儿怎么样了?”
闻言,福伯脸上又是涌上些许羞愧。
他明明答应过少爷,可惜实在做不到将此事隐瞒下来,自己根本承担不起出事的后果。
“少爷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吩咐老奴不要将此事告诉老爷。”
“哦?”陈尚璜略有些诧异的回头。
“少爷还说,不会有下一次了。”福伯苦笑一声,他能理解大少爷不愿让家里担心的想法,但是对方却没想过,以其陈家大少爷的身份,那群人既然敢出手,那就肯定是早有预谋的。
怎么可能一击落空就放弃计划。
让福伯没想到的是,家主听了这话之后居然是点了点头,自嘲般的喃喃道:“的确没有下一次了。”
陈尚璜转身端起桌上的热茶,轻叹一口气。
他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从自己表现出想让鱼儿和薛家结亲这一刻开始,某位贵人就应该已经坐不住了,本想抽个时间进宫解释清楚,却没想到对方的“提醒”来的要快得多。
没错,就是提醒。
如果那人是想安排一场真正的刺杀,整个京都内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躲得过去。
但这份提醒让陈璜心里很不舒服。
自己为大梁国征战多年,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却连这点信任也得不到。
倒是鱼儿能从中窥见几分端倪,让陈璜心中莫名有些惊喜,至少说明自家这个整日吃斋念佛的小子,也并非心中糊涂到什么都不知道。
“行了,回去吧。”他摆摆手说道。
“需不需要加强戒备?”福伯诧异抬头,如此重大的事情,就这么轻飘飘的带过去了?
在他看来,怎么也要通知圣上封城三日,让陈家好好把那群鼠辈给逮出来。
居然敢动陈家的心头肉,怕是不知道龙军的名头是怎么打出来的!
“不用。”
陈尚璜摇摇头,无奈的瞥了眼这个跟着自己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莽汉子。
戒备?
你要戒备谁?
这偌大的国土都是人家的。
“……”福伯攥攥手掌,总觉得老爷和少爷今天都怪怪的,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弯腰行礼:
“末将告退。”
等老人离开房间,陈璜独自坐了一会儿。
约莫一盏茶功夫,他缓缓从柜子里取出一条玉石手串,放在掌心把玩,脸上的威严也渐渐化作追忆,笑骂道:“你儿子终于有点脑子了,这是好事,就是那性子实在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年纪轻轻的就像个寺庙里的老秃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