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威廉口中赤祼祼的宣言之后，屋里的商会会长们顿时一片哗然。</p>
不过他们能干到一家商会会长的位置，自然不会是什么蠢人，都明白形势比人强的道理，所以虽然面上各带愤色，却并没有谁敢一脸义愤地蹦出来，指着威廉的鼻子吼他不讲武德。</p>
但没人站出来，也不意味着他们就会甘心认怂，就连已经被威廉递了“通知书”的长须老者，都硬着头皮没有去接，选择让威廉的手悬在了半空中。</p>
这种沉默的不合作，就是在不敢硬顶的情况下，他们唯一能做出的反抗……当然，没什么用就是了。</p>
见自己递出去的文件没人接，威廉叹了口气，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将文件啪地一声丢回桌上，随即高声道：</p>
“来人。”</p>
在威廉摔文件为号之后，会客室外早已准备好的刀斧手……啊不，黑魇骑兵们立刻推开大门鱼贯而入，在一众商会会长们震惊的眼神中，把屋里除了洛丽塔老太太之外的人都控制了起来。</p>
“该死的！你要做什么？”</p>
“冷静！你不要冲动！”</p>
“威廉领主！你确定自己承受得了这么做的后果吗？”</p>
除开银发老太太闭口不言外，被控制住的商人们纷纷开口叫嚷了起来，个别脾气暴躁些的人甚至已经开始破口大骂。</p>
可刚进门的黑魇骑兵们，却都保持着一言不发的冷淡态度，在这些老头老太太的身上到处摸摸捏捏，对屋内乱糟糟的景象视若无睹。</p>
而等其中的一部分人喊累了，四周嘈杂的声音稍微平静了一些后，黑魇骑兵们的事情也刚好忙完，将搜检出来的各式各样的信物，铳一汇集到了小队长的手中。</p>
抽出随身的佩剑切断长须老者衣服的前襟，并用这块材质柔软的绸布将所有信物包裹好，送到威廉的桌案上后，面相略显老气的小队长行了个骑士礼，中气十足地汇报道：</p>
“报告，屋内大小商会负责人一共十七位，除金娑罗商会外，其余所有商会的信物已全部收齐！”</p>
听完黑魇骑兵小队长的报告，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礼貌性地夸奖两句时，却被一声满是不甘和愤怒的吼声打断了。</p>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就是在自取灭亡！”</p>
一名因为把信物藏在胖次的口袋里，所以惨遭曝光的男人匆忙提上裤子，怒视着威廉高声吼道：</p>
“《财富教典》上写了！商业活动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每个商人都应该有行商的自由！</p>
你敢做这种卑劣的事情，女神大人一定不会饶恕你的！财富教会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你和你的领地已经完了！”</p>
还真有傻子信什么财富教典啊？</p>
看着双手拎着裤带，一脸义愤填膺地和自己对视着的男人，威廉无语地撇了撇嘴，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一下。</p>
各大教会的教典上说啥，那都是人家宣传口儿的事儿，听个乐子的就得了。要是那堆教典里面都是真话的话，那奥法大陆的各大教会里最少得有十几个创世神。</p>
商业活动神圣不可侵犯？女神不会饶恕我？这些要都是真的，那光明教廷也不会按着财富教会的后脑勺，一把又一把地刮了大几百年的油水了。</p>
然而正当威廉挥挥手，准备让黑魇骑兵们把他带下去时，这位不知道哪个商会的会长，大概因为是被扒了裤子导致暴露了“软件儿参数”，心态方面有点儿失衡，直接指着银发老太太的背影，怒声质问道：</p>
“洛丽塔副会长！对于这种不可理喻的狂徒，你们金娑罗商会就什么都不准备做吗？你们也配当我们教会的直属商会？”</p>
见到银发老太太的脸上有些尴尬，对金娑罗商会异常合作的态度相当满意的威廉笑了笑，主动出言安慰道：</p>
“洛丽塔副会长，您不必在乎他们的疯话，这些家伙只不过是原本一直不按规矩办事，捞好处捞习惯了，现在环境突然变化一时间接受不了，开口叫两声撒撒气而已。”</p>
接受不了的又何止是他们啊？</p>
洛丽塔老太太闻言忍不住苦笑了两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提着裤带的男人便怒声抢白道：</p>
“呸！”</p>
“到底是谁不按规矩办事？我们可一直都是遵纪守法，老实经营的商人！没有违背过法兰的任何一条法律！《财富教典》上写了！商业活动神圣……”</p>
“就你们干的那些事儿，也好意思叫商业活动？”</p>
被喋喋不休的这货弄得有点儿烦，威廉冷哼了一声，缓缓起身盯住男人的眼睛，面色冷淡地道：</p>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前些年拉斯特家族叛乱的时候，王后陛下应该颁布了命令，严令禁止各大商会向其售卖铁器、马匹和粮食，结果呢？</p>
拉斯特家族虽然有钱，但并不产马也没有足够的铁匠，又因为起事仓促，第一时间并没有筹备到足够的军粮。</p>
如果不是你们违背了禁令，公然朝他们出售禁运物资，那一仗不到两个月就能完全结束，根本不会打得那么久！也不会闹得最后十几万人流离失所！你管这叫正常的商业活动？”</p>
“那是发动战争的人的错！和商业无关！”</p>
面对威廉的质问，男人瞪着眼睛不服地道：</p>
“我们是商人！做生意是我们的天职！王后想要做什么是她的事，和我们……”</p>
“你确定自己在做的事情，真的是做生意吗？”</p>
威廉打断了男人的话，神情平静地道：</p>
“法兰虽然不算什么资源特别丰富的国家，但也有三十几处良矿、大片的香料种植园，还有从七海贩运来的绸布，以及鲸油之类的特殊海产。</p>
这些东西在神圣帝国的销路相当不错，每天通过破晓领的商队络绎不绝，而即使只抽了其它领地三分之一不到的水，我这段时间赚到的钱都足够把破晓领扩建两倍了。</p>
那么奇怪的是，明明有这么多的交易产生，但矿场和矿工没赚到钱，种植园和农夫没赚到钱，渔船和渔夫也没赚到钱，法兰一样没赚到多少钱，那这些钱都去哪儿了？”</p>
“那……那都是正常的买卖……商业……都是为了赚钱的……”</p>
眯着眼睛看了依旧在抵抗的男人一眼，威廉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道：</p>
“你说得倒是没错，商人就是要赚钱的嘛。</p>
今年前段时间的雪灾，除开破晓领还不缺粮食之外，周遭这些遭了雪灾的领地，粮价涨了多少，二十倍？三十倍？御寒的衣物跟炭火呢？</p>
要不是王后下了狠心，直接命人抓了一批再杀了一批，连本来不缺粮食的破晓领的粮价，都要被你们联手给炒起来！”</p>
想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后，威廉的面色不由得黑了下来。</p>
“雪灾的时候，我可是花了破晓领接近七成的钱，跟王室一起采购物资赈灾来着。但老子花了三倍价格买来粮食到处白送，还要被你们告到财富教会，说我干碍正常商业活动？</p>
因为我赈灾，导致你们高价收的粮食最后囤亏了，要我减税补你们几家大商会的损失？合着只有跟你们一起趁火打劫，才能算正常商业活动？脸呢？那些中小商人也就算了，你们这些大商会赚的钱，有几个是干净的？”</p>
万分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后，威廉在一众商人们尴尬的神情中，撇了撇嘴道：</p>
“明明大家都是打劫的，还非要跟我装什么良民？</p>
你们这些大商会打劫中小贵族和普通人，和有权有势的大贵族一起分账，那我打劫你们，抢到的钱自己用一部分，再把另一部分花回普通人头上，就问你合理不合理？”</p>
看到屋内奸商们明明一脸愠色，但却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后，威廉嗤笑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