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见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回来之后，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p>
被阴影圣女怪异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白发女人面上的神情不由得微微转冷，相当直白地点明道：</p>
“橘，我希望你不要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挣扎都是没有意义的。”</p>
“……”</p>
听到自家教皇的话后，阴影圣女本能地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实力”，随即好不容易才抿住了想要上翘的嘴角。</p>
我觉得您说得很对，在光明教廷那位强得不讲道理的教皇面前，挣扎好像确实没什么意义……</p>
不过考虑到自己也是会被那位光明教皇“打击”的一方，再加上担心会让教皇大人察觉到异常，阴影圣女用力偷掐了自己大腿根一把后，终于重新恢复了冷静。</p>
在收敛好眉眼中的亢奋之意后，她朝着白发女人微微弯腰，尽量神情恭顺地道：</p>
“教皇大人，我勉强也能算是您一手带出来的，自然清楚您做事的风格。所以请您放心，我是不会做多余的事情的。”</p>
“你怎么可能不做多余的事？”</p>
并没有被阴影圣女恭顺的态度迷惑住，白发女人微微叹了口气后，伸手挽住阴影圣女的胳膊，轻拍着她的手背神情怅然地道：</p>
“橘，我知道你对那个皇后的位置并没有兴趣，而我拦住你逼你答应那位陛下的条件，现在你心里一定有很多不满，甚至应该已经开始恨我了。”</p>
阴影圣女摇头道：</p>
“教皇大人，您言重了，橘不敢恨您。”</p>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对吧？”</p>
看着对面隐隐露出警惕之色的阴影圣女，白发女人摇了摇头，轻声道：</p>
“橘，我和你呆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你跟你父母相处的时间还长些，所以你是瞒不过我的。</p>
你们塔兰蒂诺家的人几乎都是一个性子，不管到了什么样的境地，只要是你们不想做的事，就一定会试着抗争到底。”</p>
“……”</p>
听出了自家教皇话语中的笃定之意，知道自己的想法瞒不过她，明白抵赖无用的阴影圣女只得沉默以待，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其实并没有死心。</p>
瞥了一眼面色冷淡的阴影圣女后，白发女人双目微阖，神色平静地开口道：</p>
“没关系的，我其实在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现在的情形了，而你也确实有恨我的资格，成为神圣帝国的皇后之后，你不仅彻底失去了继任教皇的可能，甚至连圣女的位置都保不住……</p>
橘，你知道吗？其实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最适合继承这个位置的人选。圣子虽然年纪比你要大上一些，但性格反而更激进冲动，远没有你成熟圆融，将阴影教会交给他的结果恐怕并不会有多好。”</p>
听到这里时，阴影圣女轻咬嘴唇，忍不住开口道：</p>
“在这一点上，我跟您的看法是相同的，如果教会真的被交到圣子手里，他一定不会安于现状，而为了满足教会内部的期待，更会不断试图挑战光明教廷的底线！</p>
所以就算在他的带领下，阴影教会可能会迎来短暂的辉煌，但迎来的反扑也会极其剧烈，到了最后恐怕连地下势力之首的位置都保不住！”</p>
阴影教皇闻言轻轻点头。</p>
“嗯……你说得这些，和我的判断同样相差不大，不过他来继承教皇之位已经是注定的事了。”</p>
看着白发女人颇为无奈的表情，阴影圣女只觉得心口有些憋闷，咬着牙质问道：</p>
“您既然明白的话，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当皇后？我虽然不敢说自己就是最好的人选，但如果把教会交给他的话，教会的未来几乎一定会走向衰弱！”</p>
“衰落是未来的事，但我现在就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p>
白发女人再次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解释道：</p>
“橘，我剩下的寿命已经不多了，而我跟你一样都是性格比较沉稳的人，所以在担任教皇的这段时间里，除开保持住教会的势力没有衰落外，并没有什么足以称道的功绩。</p>
而像我这样平平无奇的教皇，就算上到神国也不可能得到重视，更不可能像那些备受青睐的幸运家伙一样，成为能够长留世间的英灵。</p>
所以未来等待着我的，只有在神国中平淡度日，直到耗尽灵魂之力后彻底消亡，回归世界本源这一条路而已……”</p>
“换做是你的话，你会甘心吗？”</p>
挽着阴影圣女胳膊的手微微发力，白发女人咬着牙道：</p>
“现在我还是阴影教会的教皇，但等登上神国之后，我就只是一个地位更高的信徒罢了。而像我这样没有得到神明青睐的人，在神国中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就只是在彻底消亡前，持续贡献出自己的信仰之力而已。</p>
所以，为了不这样毫无意义地‘活着’，我一定要在寿命将尽前的这几年，最后再赌上一次！只要能借着这个机会，让教会的势力成功渗进神圣帝国的贵族阶层，我就有摆脱这令人憎恶的未来的可能！”</p>
听完白发女人的自白后，阴影圣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本能地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劲。</p>
果不其然，在半是解释半是倾诉地讲完了自己的想法后，白发女人挽住阴影圣女的手掌再次发力，淡粉色的指甲划开了她手腕内侧的血管。</p>
伴随着一阵透彻心扉的寒意，一股令人不适的阴冷力量，沿着阴影圣女手臂的血管一路向上，泥鳅般地钻进了她的心脏，并以她的心脏为根基，开始顺着一条条血管飞速地遍布全身。</p>
“橘，别怨我。”</p>
松开了攥着阴影圣女胳膊的手掌，白发女人神色微带歉疚地道：</p>
“我知道你不想接受这样的命运，但这件事对我来说实在太过重要，所以我绝对不容许出现任何的意外。”</p>
被体内庞大的冷意得嘴唇发青，阴影圣女反手抓住白发女人的手掌，拼着最后的力气开口质问道：</p>
“你……你对我……做了……做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