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自己便去住在官衙之中,直到此事完结。
拒马河中,数道浮桥之上,无数的百姓拖儿带女,挑着担子,牵着牲畜,在士兵的驱赶之下,一步一把泪,一步一回头地踏上了离井背乡的路途。
整整五年了。
本来他们听说辽人将要归还这些土地给大宋,一个个的欢欣鼓舞,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他们这些人,却是要迁走,听说要去的地方,是遥远的辽国中京。
走还是不走,根本就由不得他们。
在迁走他们之前,辽人那边没有丝毫的风声透出来,命令下达之后,辽国军队,早就封锁了所有能逃跑的路径,摆在他们面前的道路,就只有两条。
要么走
要么死
整整三万户,近十万人,被迫踏上了迁徙的旅途。
耶律敏勒马拒马河边,冷漠地看着那些跌跌撞撞的人群。
七年以前,他还在为保卫这些人拼死战斗。
白沟驿一战,他和麾下千余精锐为了阻挡完颜个人。
也就是那一战不久之后,他的父亲,被崔昂栽赃陷害,数名边军将领身首两处,冤死在大名府,悬头于城上。
侥幸逃得性命的他,到了汴梁。
五年之前,汴梁一战,他又输了。
这一次,他输掉了全部。
不但没有为父亲复仇,没有为家人复仇,他还搭上了他剩下的所有的兄弟。
那些人,要么死在了汴梁城中,要么在随后的追捕之中死在逃亡的路途之中。
就剩下他孤身一人。
从那时起,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了仇恨。
不杀掉那个昏君,不杀掉那个奸臣的全家老少,自己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从秦敏变成了耶律敏,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在离他不远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边上的一名辽卒挥鞭便打了下去,那孩子大声嚎哭起来,那士卒更为恼怒,正要再挥鞭子,一阵马蹄声,一柄带鞘长刀伸了过来,架住了他的胳膊,一抬头,便看到了耶律敏那张脸。
“大将军”
“这些人都是登记造册了的,到时候去到中京之时,少了人,谁负责”耶律敏冷冷地问道。“大家都像你,不顺意便几鞭子,看这孱弱模样,能挨你几鞭子,死了,拿你来凑数”
“小人不敢”辽军缩头缩脑地道。
一名军官如飞一般地赶了过来,正是负责押送这些人的军官,却是一个辽地汉人。
“尽量别死人,皇后娘娘要这些人去中京是去种地的,到时候人手不够了,那就拿你们来凑数”耶律敏丢下一句话,转身打马而去。
剩下那军官呆了片刻,却是转身给了那辽军重重的一鞭子:“你这混帐,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大将军不想活了也别连累我”
在南京道上,这两年谁不知道,宁可得罪总督耶律珍,也别得罪属珊军大将军耶律敏。
耶律珍是读书人,一般讲究以德服人,讲不通理了,这才以武压人。
耶律敏却是一个纯粹的武夫,一言不合,便是拔刀相向,平时挂在嘴边的,就是一个斩字大辽的皇室贵胄,这位大将军说砍就砍了,别说他们这些小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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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