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抚台如今人已经到了荆湖路江陵府。”江雄道:“这一次来援襄阳的,可不仅仅是我们水师百余艘战船以及数千将士,还有天武军以及天狼军,此刻,他们应当已经与辽人接战了水陆两路,同时来援,吕将军还请尽管放心,这只不过是第一批而已,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援军抵达这里的”
“那自然是好”听到这些,吕文焕也是轻松起来:“还未请教将军高姓大名呢”
“江雄乌江水师统制”
“江统制”吕文焕不由自主地在江这个姓上稍稍地拖了一下。
江雄大笑道:“吕将军不必猜了,江雄的确是荆湖路江氏一族,不过呢,早就算破家而出了吧。现在的荆湖路江家,让人看不上眼。这一次他们在我家抚台的逼迫之下,才出动了几十艘马船替我们运送步卒和粮草,离襄阳还远着呢,便将我们的人卸下来转头跑了,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江雄可以自己骂江家,吕文焕当然不能跟着骂,反而是笑道:“这个时候,能来已经是很不错了。江统制,请,吕某已经让人准备了饭食,好好犒营一下远方来的兄弟们。就是不知您所说的王柱将军,范一飞将军什么时候能来啊”
“应当快了”江雄微笑着道。
鹿山门,孙朴咬牙切齿地看着倒卷而回来的仆从军。
这一下子好了,即便是他痛下杀手,也无法制止这股溃退下来的浪潮。
他与王柱的天狼军厮杀正酣。
直到与天狼军正式交手,孙朴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仆从军输得这样快,即便是他亲自指挥的属珊军,也不过是堪堪与对手打个平手而已。
但他还有仆从军。
在他的命令之下,仆从军重新整队,绕路侧击天狼军腰肋部。
有自己拖着天狼军的主要精力,仆从军再不济,这样的便宜也应当好捡吧
但孙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一支战斗力不在天狼军之下的敌人在十里之外窥伺。
天武军攻击的目标,还是这支倒霉的仆从军。
然后,这支投降了辽国人的原大宋禁军,在一天之内,第二次被击溃了。
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人跟他们打掩护让他们有喘息之机了。
天武军痛打落水狗,而且有计划有组织地把他们往天狼军与属珊军交战的战场之上驱赶。
老掉牙的战术,倒卷珠帘。
但越是朴实的战术,在这个时候,便越是起作用。
孙朴的属珊军也终于扛不住了。
他们自己的阵脚,先是被仆从军一冲,然后被天武军再一冲,最终被天狼军倒卷而来,坚持了一柱香功夫之后,也终于崩溃了。
立重新整编之后还没有吃过败仗的属珊军,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撵着屁股打的滋味。
好在敌人追了十来里之后便停下了追赶的脚步,这让孙朴终于喘了一口气,又羞又恼地重新收拢军队。
他根本就懒得现会仆从军伤亡了多少,他只是心疼自己的麾下在这一战之中,竟然少了一千余人,失踪的居然有营将级别的将领。
这一下子回去,只怕是要被大统领痛骂得狗血淋头了。
回望鹿山门方向,孙朴的心里却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以后的战事,还会像以前那般顺利吗
这一次的失败,对于娘娘的大计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
鹿山门战场,一个士兵提了一桶水,兜头浇向坐在地上的王柱,哗啦一声,顺着甲胄流下来的水却是殷红的,一连浇了好几桶,这才变得清亮了少许。
随手拿起一块抹皮,胡乱地擦了一下脸,直到这个时候,疲乏才如山呼海啸一般地袭来,让他直想躺倒在地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可是作为将领,他却不能像普通士兵那样,一个个睡得鼾声大作,啥事不管,他还有无数的善后事情要处理呢
走了几步,他看到了几个被俘虏的辽军将领,正被士兵们推推搡搡地踉跄着走了过来。
经过他的时候,一个俘虏抬起头看见了王柱,却是愕然失声叫了起来:“王敢”
王柱当然不是王敢,他只是长得很像王敢而已。
王敢是他的哥哥,战死在了河北边境线上。
跨前一步,一把揪住了这个俘虏,看那人身上甲胄制式,赫然还是一名营将。
“你是谁”
那人看着王柱,却是反应了过来:“王敢早就死了,可是你长得真像他。”
“王敢是我哥哥”
“我曾经是你哥哥的战友”
“放屁”一脚就把这人踹在地上:“狗娘养的东西,不要玷污我哥哥的名声。”
那人跌在地上,却是苦笑道:“我真是你哥哥当年的战友,只不过当年那一战,你哥哥是战死了,而我,却是被俘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