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祝渊的声音开始颤抖。
褚青霄低着的头缓缓抬起,那双曾经明亮的双眼,此刻却被漆黑之色彻底侵染。
那是一种不同寻常的黑暗,深邃邪恶,直视他,就仿佛是在直视一道不可见底的深渊。
“祝渊”
“我觉得你现在,是不是应该称呼我为真神更为合适呢”褚青霄的声音在那时响起。
语调低沉又沙哑,就仿佛身处于寂静无垠的山野,恶鬼忽然在你耳边轻声呢喃。
祝渊一个激灵,身子下意识的后退数步。
“你竟然真的真的吸收了烛阴神血”他大声的惊呼道,大抵是因为心头的惊骇过于浓烈,以至于他的声音尖细得有些刺耳。
“跪下”但回应祝渊的却是褚青霄一声低语。
那轻飘飘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眼,却仿佛裹挟着无上的威能一般。
此音一出,祝渊便觉自己的背上如有山岳压顶一般,他的双脚不由自主的弯曲了下来,在那时扑通一声跪到在地。
“褚青霄亵渎神明的代价,你承担不起”巨大的屈辱感让祝渊近乎失去理智,他朝着褚青霄大声的怒吼道。
褚青霄看了他一眼,漆黑的双瞳中尽是轻蔑,就像是一个成年人面对一只蚂蚁的张牙舞爪,他不会在意他任何恶毒的诅咒,甚至懒得看上一眼。
褚青霄不去理会祝渊的怒吼,他能感受到到这一刻翻涌在他体内强大的力量。
但却不止是力量。
还有某种不能言说的对世界本质的明悟。
他看向眼前的地宫,一只手朝着地宫伸出,他的衣衫鼓动,头上的黑发胡乱的扬起。
那一刻,他身形挺拔,仿佛真的化为了魔神一般。
他伸出的手,在这时猛地握紧。
“归来”
他如此言道,黑暗中,一道道光粒涌动,纷自聚合在一起,化作一道道人形。
是那些死去的西洲剑甲的亡魂。
亡魂们显然还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死而复生,脸上的神情都显得有些迷茫。
但褚青霄的身子却隐隐有些颤抖,他周身密布的黑色血管开始爆裂,鲜血不断渗出,就仿佛这具肉身随时都可能崩塌一般。
但他咬着牙强撑着自己的身躯,在这时再次催动周身的黑气,低语道:“驱离”
此言一落,西洲剑甲与诸多武陵城百姓的亡魂都在这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被送出了永夜界,来到了那破败的城池之中。
看着众人去到安全的所在,褚青霄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可那笑容还没有完全在他的脸上绽开,他的喉咙却忽然一甜。
“咳咳咳”
他的嘴里在这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随之从嘴中喷溅而出,一股剧烈的痛楚从四肢百骸的传来,他的身形站立不稳,在那时跪倒在了地上。
他咬了咬牙,强忍着周身剧痛,站起身子。
他知道
他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他抬起头,看向穹顶。
穹顶那条黑龙,巨大的身形翻腾,他巨大的头颅缓缓下沉来到了褚青霄上方,在那时用猩红的双目直视着褚青霄的双眼。
腐烂与死亡的气息从他鼻尖呼出,将褚青霄笼罩。
他巨大的嘴张开,宛如闷雷一般的声音响起。
它说。
“它是我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