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轻轻的拂过对方额头上的印记,而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鬼鸦印记的刹那,他的身子却忽的一颤。
他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异动那股烛阴神血在这时忽然开始翻涌、躁动。
这对于褚青霄而言倒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烛阴神血每天都需要血气之力喂养,而一旦哪日褚青霄忘记了此事,烛阴神血就会产生这样的异动。
但今日在动手之前,褚青霄为了防止神血在自己对战时,抽取自己体内的血气之力,还特地在来的路上用血气喂养过一次,按理来说,烛阴神血此刻应该是不会有这般反应的。
但事实是,这样的异状不仅发生了,而且比起以往任何时候,这异状都要来得更强烈几分。
就好像,它在渴求着什么比血气之力更加让他垂涎的东西。
褚青霄被这样的异状下了一跳,落在小女孩额头上的手,也下意识的收了回去。
可随着他手指离开那鬼鸦印记,体内神血的异动也戛然而止。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古怪的再次将手放在小女孩的额头上,而与他所料无差的是,神血的异动再次升起。
这一次,他没有再松开自己的手,而是在心头响应了那神血的异动,就像是得到了主人的应允,神血躁动,同时一股黑色的气息涌动在了褚青霄的指尖,小女孩额头上的鸦奴印在那黑色气息的涌动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同时一股力量也从鸦奴印中涌出,顺着褚青霄的手指去向褚青霄体内深处。
褚青霄能明显感觉到烛阴神血似乎壮大了几分,而这种壮大的速度,是以往他以气血之力喂养三四日都无法达到的效果。
而这样的变化,同样被周围的众人看在眼中,他们面露异色,就连那黄曲象猴儿面具背后的脸上也浮出了古怪之色。
烛阴神血的壮大自然意味着日后每日需要消耗的气血数量增多,这对于褚青霄而言并非什么好事。
可褚青霄却没有犹豫,赶忙看向其余的鸦奴。
鸦奴们神情激动,纷纷靠了过来。
褚青霄将那法门一一施展,众人额头上的鸦奴印也一个接着一个的被褚青霄消除。
待到最后一人额头上的鸦奴印被吞噬,褚青霄体内的神血气息明显壮大了一倍有余。
褚青霄正欲朝着众人说些什么,可这时,那道神血却忽然一阵暴动,褚青霄的脸色骤然一变,额头上也汗迹密布,嘴里几乎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痛呼。
鸦奴们见状赶忙扶住褚青霄。
可褚青霄的身子却不足颤抖,汗粒更是一颗接着一颗的从额头上滴落。
“恩公你怎么了”有人焦急问道。
褚青霄却无心回应,只是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众人神色焦急,而黄曲象却在这时走到了他们的跟前,他低头看着褚青霄,面具背后的双眸之中神情愈发的古怪,嘴里喃喃言道:“他破境了”
是的。
褚青霄破境了。
在吸收了鸦奴印的力量后,烛阴神血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长。
而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在得到增长之后烛阴神血,忽然暴动,朝着褚青霄的体内反哺出一股强大且精纯的血气之力。
那股血气之力游弋褚青霄的周身,将褚青霄之前费尽心思都无法冲开的脉门打开,一瞬间,褚青霄便从宝瓶境,跨入了通脉境
“这就是巫婆婆所说的,你修炼的魔功”黄曲象取下了面具,盯着褚青霄问道。
鸦奴们没有了鸦奴印,也终于恢复了自由,他们不似黄曲象等人有着不堪过往在身,自然是选择逃离太玄山,在黄曲象给他们指明路径后,众人拜别了褚青霄。
而褚青霄也与黄曲象走在了会月牙峰的路上。
“嗯。”褚青霄点了点头,心头却还是觉得古怪。
他的心底有太多的疑惑,鸦奴印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烛阴神血如此渴求,那烛阴神血又为什么会选择反哺自己。
虽然破开二境确实是一件好事,但褚青霄的心头却有些惴惴不安。
“确实神奇,我忽然有些好奇,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黄曲象继续言道,目光还是盯着褚青霄。
“你看上去也才十七八岁,可却能拥有经历无数生死之境才能掌握的修罗界,还拥有这般可怖的魔功,眨眼之间就能破镜成功,哪怕是有魔功护体,这样的事情我也是闻所未闻。”黄曲象感叹道。
看得出,他很好奇。
可无论是永夜轮回的经历,还是体内的烛阴神血,对于褚青霄而言,都是不可说的秘密。
他只能面露苦笑,却无法回应。
大抵是看出了褚青霄的顾虑,黄曲象却再言道:“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愿说就不说吧。”
黄曲象的话说得大度,可目光还是盯着褚青霄。
被一个人这样看着,尤其还是一个男人,褚青霄多少有些不适。
他终于忍不住,言道:“黄大哥,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黄曲象闻言顿了顿,下一刻他便伸手指了指褚青霄的脸颊,素来冰冷的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旋即便转头迈步向前。
褚青霄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脸上的手帕还未取下。
他将之拿下,放在自己的眼前定睛看去。
这就是一张比寻常手帕大上一些的手帕
材质轻柔,上面绣着桃花,两侧的菱角处有两个系绳,上方的两侧也有两根系绳,上面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等等
褚青霄忽然脸色一变,将那手帕一转呈菱形摆放在自己胸前,再看了看那四根系绳的位置,如果将其中两根穿过腰身,另外两根挂在脖子上的话
这似乎也可以是一个
肚兜。
褚青霄的双手一颤,在那时险些握不住手中的事物。
而这时,前方也传来了黄曲象幽幽的声音。
“不愧是年轻人。”
“玩得真变态。”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