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落地,发出一声脆响,旋即裂开,里面的酒水倾撒了台下之人一身,可众人却没有人敢伸手拂去身上与脸上的酒渍,反倒将自己的头低得更深了些许。
而那方才发声之人,更是身子打颤,但那位大人的怒火已经被挑起,他不敢就此沉默下去。
只能在这时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那做这番歹事之人明显有备而来,无论是鸦奴印还是神鸦使,我们都下过功夫彻查许久,可对方手段老练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如今又是鸦神台即将完工之日,属下以为对方来者不善”
“以防万一,还请寨主将此事禀报鸦神,请鸦神降下神谕”
“嗯这点小事,也许劳烦鸦神”那台上的臃肿男人闻言脸色不善,低声反问道。
听闻这话,台下之人额头上冷汗直冒,身子的颤抖也愈发的明显。
他赶忙颤声言道:“非属下有意推卸责任,实在是事出蹊跷”
“若是那来者真的是冲着鸦神台而来,一旦生出波折,恐会耽搁寨主大事,两害相较取其轻,还望寨主明鉴”
台上的男人闻言在那时一阵沉默,而这样的沉默对于台下众人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每一息的光景都让他们感觉宛如度日如年。
一颗颗斗大的汗珠在他们的额头上浮现,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就在他们快要喘不过气来之时,台上之人终于再次发声。
“也有那么些道理。”
“你们退下吧,这事我会处理的。”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如蒙大赦。
他们不敢逗留,纷纷起身快步退去。
随着众人的退去,房间中清冷了下来。
男人眯着眼睛,一只手摁在一旁的木椅的扶手上,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扶手,低沉的声响在房间中回荡。
“这些家伙,越来越不中用了。”
“得是时候,换一批了”
他嘴里呢喃道。
可话一出口,身后却传来一声轻响。
他微微一愣,侧头看向身后,却见方才那位被他推开的少女,正脸色发白的呆坐在地上。
“咦你还在啊”男人有些诧异言道。
少女显然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她赶忙跪倒在地上,神情惶恐的言道:“寨主,我我什么也没听到”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不会”
男人却在这时面露遗憾之色的摇了摇头:“真可惜,还没尝过你的滋味呢。”
“正好,那你就做请下神谕的祭品吧。”
他这样说罢,那肥硕的身躯从木椅上站起,步伐缓慢却沉闷走向少女,少女被吓破了胆,一时间脸上涕泪纵横的不断朝着男人求饶。
可男人却并不理会,只是伸手如拎起一只鸡崽一般抓住了少女的衣襟,将之提起,然后迈着沉闷的步伐缓缓走向了阁楼的最上层。
少女求饶声在那时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哭喊
数息后又化作了恐惧的尖叫与痛苦的哀嚎。
然后,在某一个瞬间,这些声音都戛然而止,归于死寂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