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年多前,他眼睁睁的看着你杀死吕焕时,他就知道有一天,你会面对这样的麻烦,所以,他从那时就开始准备为你顶罪。”
“你以为最懦弱的人,实际上却在暗里,用最勇敢的方式,却接受最可怕的磨难。”褚青霄这样说着,他的语气中已经带着几分怒意。
朱全愣在了原地,他心底最后一丝防线被击溃。
他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或者说,他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己。
他的父亲为了他做了那么多,忍受了那么多,而他却始终对他恶语相向。
甚至,在他与自己父亲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巨大的羞愧感与后悔感,在那是涌来,将他淹没,让他痛不欲生,难以自已。
“我不清楚你那个明镜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褚青霄俯视低下头,捂着自己头颅的朱全,继续言道。
“但我想你在加入他时,你一定知道,他很危险,你们做的事情,随时可能遭到天悬山的抱负。”
“可你从未想过,这些让你快意恩仇,让你觉得自己足够高尚的事情,会成为你父亲的丧钟。”
朱全闻言,抬起头看向褚青霄,他不解又困惑,委屈又愤怒的问道。
“难道我这么做是错的吗”
褚青霄摇了摇头:“我说过了,当你弱小时,无论你做什么选择,都不会是对的。”
朱全脸上的神色一黯,神情落寞。
他又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一会光景。
然后,他轻声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的语气中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他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在那是缓缓站起了身子,握紧了手中的剑,转身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褚青霄却在这时叫住了他。
朱全低着的头,身子站在原地。
他握着剑的手,又紧了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报仇。”他如此言道。
“报仇你那什么报仇”褚青霄却反问道。
“你要让你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吗你要让他到死最后的愿望也落空吗”
褚青霄的声音大了许多,他高声质问道。
院中的众人,也都在这时被褚青霄陡然提高的音量所震慑,纷纷错愕的看向二人。
哪怕是与之相识最久的楚昭昭也从未见过褚青霄这幅暴怒的模样。
朱全背对着褚青霄的身子颤了颤,然后他也回过了身子,怒目看向褚青霄。
“那你要我怎么办”
“带着这份愧疚活下去吗”
“如果什么都不做我怎么还能活得下去”他同样在怒吼,他的双目通红,眼眶中泪水四溢。
“就算我杀不了吕浩存,那我也得为他做些什么”
褚青霄却在这时,迈步走到了朱全的身前,他伸出手捏住了对方的衣襟,直直的盯着朱全。
“你如果真的想要为他做些什么,那就好好的活下去”
“这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他如此说罢,顿了顿,而下一刻,他的眼底,有滚烫的事物涌出,将他的眼眸侵染。
他想着雨夜中,男人湿透的衣衫,想着夜色下,他小心保管着的“赃物”,想着那幽暗府门中,他亦步亦趋的小心谋划。
褚青霄的声音,在那是幽冷了下来。
他再次说道。
“至于他的仇。”
“我来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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