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两个蓝衣少年小跑着朝这边而来,俊朗的脸庞上掩不住焦急之色。
轿子的里的少女听到了家人的声音,从里面钻了出来,身上已经裹上了安平的那件斗篷,眼睛有些红,泪光闪烁,但总算还不至于太失礼人前。
端木绯见这位姑娘的家人赶来了,也放下心来,没有再留。
她对着那班头笑着道了声“失礼”,就与老嬷嬷一起朝安平的马车走去,把这一道道审视揣测的目光抛在了身后。
以今日的状况来看,要是京兆府再不有所作为,京城怕是要乱上一阵,而自家三叔父的仕途恐怕也黯淡无光了……
等她上了公主府的马车后,车夫挥鞭吆喝了一声,两辆马车就飞驰而去,一路从西城门进城,先去了权舆街把端木绯放下,安平的马车这才远去。
此时正临近正午,晴日高悬,比之京郊的天气有些多云,京中看来却是一片碧空如洗,闲适安宁。
端木绯拎着手里的一盒重阳糕进了湛清院,迫不及待地想要与端木纭分享今日的收获,谁想,端木纭的心情看来比她还要愉悦,劈头就是一句:
“蓁蓁,二舅父来了,请我们俩明日去祥云巷。”
端木纭明艳精致的脸庞上容光焕发,拉着端木绯在身旁坐下,兴致勃勃地说起二舅父李传庭的事情来:
比如李传庭是大盛朝百余年最年轻的武状元,比如当年李家还在墨州时,李传庭时常亲自去扶青城接她和李氏一起去李家做客,比如李传庭这次是因为李廷攸要在京中任职,不太放心,所以特意来京里看看……
东次间里回响着端木纭爽朗的说笑声,端木绯只是乖巧地点头附和着,偶尔赞一句“真的吗”,或者“二舅父真厉害”。
她心里却是明白,现在距离万寿节才过去了一个月,李传庭在这个时间就抵达了京城,想必是收到了李廷攸的去信后,就快马加鞭地赶来了。
李家的麻烦果然是不简单啊!
姐妹俩言笑晏晏,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明日的安排,直到张嬷嬷来请示是不是该摆午膳了。
为了应景,今日她们吃了一顿丰盛的菊花宴,还给院子里的下人也都额外加了菜,又赏了重阳糕和菊花露,节日的气氛弥漫在府中……
次日一早,晨昏定省后,姐妹俩就携礼去了祥云巷。
李廷攸亲自来到大门处迎接她们俩,带着她们直接去了正厅。
绕过一方照壁后,再穿过一片庭院,正前方就是正厅,厅堂的门扇与窗扇大敞,一眼就能看到厅里坐了两个男子,一个坐在上首,一个坐在下首。
两人都是身姿挺拔如松柏,那周身散发的刚正之气一看就是将门出身。
表兄妹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门槛外,端木绯一边跨过高高的门槛,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两个男子。
上首的男子三十六七岁,留着短须,一张黝黑的国字脸棱角分明,威仪十足。
端木绯心里有些惊讶,但脸上没有露出异色。按照姐姐端木纭的描述,二舅父李传庭不是丰神俊朗、英气勃勃的再世赵子龙吗?!
她看着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仿佛在回答她心底的疑惑似的,下一瞬,她就听身旁的端木纭惊诧地脱口而出道:“大舅父,您怎么也来了?!”
李家离开墨州时,端木纭已经六岁,脑海中还清晰地记得八年没见的大舅父李传应的音容。
端木绯一听下意识地看向了坐在下首的另一个男子,只见他三十出头,着一件湖蓝的便袍,浓眉大眼,相貌堂堂,那眉眼含笑的神态透着几分儒雅的感觉,看着与李廷攸有五六分相似。
原来他才是李二爷李传庭。
端木绯心念一闪而逝,接着就与端木纭一起上前认亲见礼,“外甥女见过大舅父、二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