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妍妍，慕婉妍我爱你，我爱你啊——”

声音哀恸，表情真挚，裴墨辰其实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只是慕婉妍听不见。

忽然，裴墨辰的失焦的眸子猛地一缩，人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抖过起来。

他颤颤巍巍地自言自语：“妍妍，我的妍妍，我的妍妍不可能是西昌细作啊！”

“我的妍妍怎么可能是细作？”

裴墨辰眉头紧锁，一切事情都在脑海里有了清晰的思路：

慕婉妍嫁给了他这么久，除了那次她看烟花的时候有些激动外，几乎每天都待在蒹葭阁绣荷包、熬鱼汤、裁衣裳。

而这些小心思还全部都是为他所准备，她谨言慎行，规规矩矩，哪有一件事情是跟细作相关呢？

她十分爱他，在他遇到生命危险时，所有人都做鸟兽状散去，只有慕婉妍逆行，救了他一次又一次。

这样为了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的女子，她又怎么可能是肩负着他国机密的别国细作呢？

想到此，裴墨辰身子一软，他觉得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本王该死，本王禽兽不如，本王把最爱我的姑娘亲手送到了别人榻上，还喂她服了那么久的蛇毒花……”

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慕婉妍的脸上，“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是我裴墨辰才对。那元藤怎么不用刀刺我的心脏？而要刺本王的妍妍？”

裴墨辰这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做：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人凉了才明白人家是好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裴墨辰心情内疚到无以复加的时候，云隐也敲门而入。

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递到裴墨辰面前，“属下一直默默在查，今天终于查到结果了——其实西昌国早就已经有了火药库，甚至时间要早大丰一年，他们只是秘而不宣而已。”

云隐：“所以主子，您是从哪一点看出来婉妍郡主是西昌细作？看出她是为了我们大丰国的火药配方而来？”

云隐声音沙哑，平日里再善于情绪管理，此时也丝毫控不住了：“主子，人家千里迢迢远嫁于你，可是你却……”

一滴泪飚出：“主子，你简直……”

“你比我那混蛋姐夫还要……”他掐住话头不说了，辰王聪明，他肯定懂他的意思。

空气就跟死了一样沉寂，裴墨辰整个人 就跟被抽了魂似的，根本无心反驳云隐一句。

良久，他才悠悠开口：

“云隐，你说得对，本王猪狗不如，本王比你那混蛋姐夫还要畜生。”

“你的意思本王明白。”

对他摆了摆手，“你走吧，你让本王静一静。”

“等我的妍妍醒了，我再治你的罪。”

他脱了官靴，躺到了慕婉妍旁边。伸出手臂把人揽住，深情万分道：

“妍妍，你若醒不过来，本王估计会跟裴翊礼那样，成为一个半身不遂的废人。”

“妍妍，本王若废了，你到时候会舍得吗？”

“你会心痛吧？你肯定舍不得看到本王那种模样吧？”

吻了吻慕婉妍的额角，“所以妍妍，你快醒过来好吗？乖乖的，醒来我们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