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2 / 2)

只需

那么多夺人性命的关卡,被你用这两个字直接一笔带过了

而他也的确这样去做了。

孟佳期在心里暗骂一声。

好的,玄虚剑派她目前一共见到三个人。

一个傻子,一个骗子,如今又来了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什么以杀止杀,什么以杀破阵。

连魔修都不会这样讲的啊知道十方杀阵什么概念吗每走一步都是死局,四面八方尽是要命的东西。

然而这小子却想告诉那些蛰伏的杀机,对不起,你们全被我一个人包围了

不愧是你们剑修,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用行动告诉她,人生处处有惊喜。

孟佳期听得震惊不已,宁宁则皱着眉朝他靠近几步,塞给裴寂一块手帕:“快把血擦一擦。想要一个打十个你怎么那么能呢,要是不小心出了意外怎么办这么大的地方也没个照应,你”

顿了顿,又板着脸补充:“我不是担心你啊,只是因为你要是出了事儿,师尊一定得骂我。”

裴寂别开视线不看她,本想伸手接下,却察觉指尖湿濡一片。

他拼了命地杀出重围,手掌早就遍布鲜血了。

他向来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无论拔剑还是除魔,都能毫不犹豫地做出决断。可不知怎地,在此时此刻却隐隐生出了几分迟疑,指尖微微一动,重重落在单薄的黑衣上。

宁宁见他没有任何动作,下意识低头望一眼裴寂空出的左手,结果恰好看见他不动声色擦拭手指的一幕,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这本来就是送给你擦血用的,哪里来的这么多讲究”

她没想到这人还有这么多小心思,拿着手帕抬起手臂,胡乱擦了擦他侧脸上的一缕血迹。

雪白手帕上沾了浓郁的红,少年呼吸一滞,长睫轻轻颤。

“你看,现在它也沾上血啦。”

眼看裴寂脸上的血迹被自己抹得扩散开来,像只花了脸的猫,宁宁一手抓起他左手,一手把帕子塞给他:“自己擦。”

孟佳期满心忐忑地听他们说完,这才终于低声开口:“不、不用以杀破阵那么麻烦。”

这新来的小子像条疯狗,要是让他到处乱闯,说不定会误打误撞闯进正确的出口。

因此她决定先下手为强,直接告诉他们进去后必死无疑的道路:“我曾经在爷爷手里学过奇门遁甲和些阵法我观察了一下,这个法阵只有一条出口。”

她说着指了指街道里一条不显眼的小巷,语气笃定:“就是这里。”

贺知洲半信半疑:“你确定”

“如若不是,我们再像裴公子说的那样,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地杀出一条血路,不也能逃离阵法吗”

孟佳期毫不犹豫地回应:“三位都是门派精英弟子,有你们在,应该不至于被阵法中的机关精怪难倒吧”

好了,接下来就是等君入瓮的时候。

正派弟子向来自视甚高,只要被稍稍一激,就难免头脑发热地按照她话里去做。更何况他们目前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听信她的谎言。

到时候她跟在队伍最后,一声不吭地悄然离开,这群人就必死无疑。

“好像也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宁宁环顾四周,只见雾气越来越浓,耳边隐隐传来阴风怒号与野兽沉重的低吟,想必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境况就越凶险几分。

孟佳期忍着笑点头,听她继续道:“那就劳烦孟姑娘,走在最前面为我们开路吧。”

孟佳期:

孟佳期:

等等,这丫头在说什么。

让她走在最前面带路的话,她还怎么按照原定计划趁机逃跑你们身为堂堂玄虚剑派弟子,难道还要让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以身涉险,在最前面充当人肉护盾

这也太不按照常理出牌了吧

孟佳期咬了咬牙,软着声音示弱撒娇:“可是走在第一个多危险呀,我害怕。”

宁宁回答得理所当然:“就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我们才要跟在孟姑娘身后,确保你足够安全啊。”

“这、这不妥吧。”

孟佳期笑得辛酸:“十方杀阵中凶险万分,要是我来打头阵,万一遇上什么妖物那该怎么办”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身旁传来长剑入鞘的铮然响声。

那个一身黑衣的小子似笑非笑,眼底的泪痣染了层层血色,仿佛能把眼睛里也晕出阴森的死气:“如今姑娘受制于我们,恐怕没有讨价还价的理由。”

孟佳期:

差点忘了这个刺头。

宁宁是只笑面虎黑莲花,很难看清她的笑脸下藏着哪些心思,但这位与她完全不同。

裴寂坏得张扬,冷得明显,凶得毫不遮掩。

那眼神里带了嘲弄,再加上这句冷冰冰的台词,简直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她:“我不是个好人。”

可你不是魔修也不是妖,你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啊

这是正派能干出的事儿吗

宁宁看他一眼,叹了口气:“师弟,你别吓着孟小姐。她一介弱女子独自置身这种险境,肯定早就被吓坏了,等我好好安慰安慰她,孟小姐一定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

裴寂非常上道,冷着脸与她对视:“她执迷不悟,留着也没用。”

孟佳期嘴角一抽。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两人是在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们真不愧是师出同门啊,还合作上了是吧

苍天可鉴,在接到卧底的任务之前,孟佳期曾无数次设想过自己威风凛凛的退场,以及这群修士发觉被耍弄后气急败坏的模样。

可如今三个金丹期修士恬不知耻地逼迫无辜少女充当肉盾,到底谁才是反派啊

宁宁看她脸色青一阵的白一阵,当即就明白过来,孟佳期指的是条有来无回的死路。

这是她把孟佳期留在身边的最大用意。

四人中唯有她对迦兰城了如指掌,一旦像现在这样遇见机关阵法,孟佳期必不可能亲自踏入死路,只要步步紧逼,就能让她在迫不得已之下说出正确的道路。

“孟姑娘别怕,我早就为你想好了后路。”

宁宁在心里把这条小巷悄悄画了个x,温言细语地安慰她:“如果遇见危险,你大可逃到一个偏僻无光的角落,整理衣衫后静静躺好,这样一来”

孟佳期的理智所剩无几,在破罐子破摔的边缘勉强应了句:“这样一来,那妖物便会以为我已经死了可这种障眼法没谁会相信吧”

“谁说是障眼法了”

宁宁十分诚恳地与她对视,解释得语重心长:“我的意思是,孟姑娘如果这样死掉,遗体不会太快腐烂发臭,看上去还能勉强美观一些女孩子嘛,都是爱美的。”

孟佳期:

孟佳期的脸扭成一个麻花。

伤心麻花。

她算是明白了,凡是人说的话,他们剑修一句都不讲的。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遇到这帮折翼的鸟人

孟佳期被折腾得身心俱疲,真的好想大喊一声,全给我滚。

可她有什么办法。

这儿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傻子,一个丧尽天良的笑面虎,还有一个满眼戾气的杀神,都在虎视眈眈盯着她,四面楚歌。

她只能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声音勉强笑着说:“宁姑娘,难道美丽的女人都像你这么残忍你这张美丽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不人道的话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