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瞳从零点的梦魇中惊醒,月光映照在她精致却毫无血色的脸上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渴……
好渴……
梦中的干涸感像是拉扯神经和思绪的一摞细针长线,在血液皮肤里破肉而出,刺血而下,将她折磨得满目疮痍。
阮瞳从床上爬起来冲入浴室,捧手接水,一饮而下。
仿若,这能浸润灵魂。
季礼是被她的响动吵醒的,进来就见阮瞳似目色空洞地跌坐在浴室里。
瞳孔灰败,涣散无聚焦。
“瞳瞳!瞳瞳!”
他按着女孩的肩膀,这才发现她苍白的脸上除了水迹还有泪痕。
从他第一次见这个女孩,他就没有她哭的记忆,曾几何时,他是以为她不会哭泣的。
他的声音几重,这才将阮瞳的思绪唤回。
看不清面前的是谁,阮瞳紧紧地按着他的肩膀,不管不顾地放声恸哭。
季礼被她吓着,只敢闻声细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不哭不哭,瞳瞳不哭,我在,我还在……”
她似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哽咽着,“好痛苦……”
五年了,这来无定时的痛苦折磨了她整整五年。
总有些时候她会这样突如其来地心口发疼,怅然若失感堵塞思绪。
她低低呜咽,倾诉着一个道不清说不明的伤口痛处。
季礼蹙眉,依旧安慰,庆幸她有脆弱的时候,却也对她的脆弱深感后怕。
难道,她终究没有摆脱那场梦魇吗……
萧鹤临明明说了,她不会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