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月!
是她!
楚御辰口溢鲜血,异形笛还如悬旗般把他挂在空中,贯穿了心脏。
他无法言说,但情绪暴涨如惊涛骇浪欻然起!
挖了南音金瞳的叶楚月!
毁了南音前程的叶楚月!
害得大楚节节衰败的叶楚月!
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敲骨吮血,烈火烹油!
若不是此人,阿娘不会和离,更不会远走他乡。
于楚御辰而言,他曾期盼过,如若世上当真还有一个温婉可爱心底良善的明月,若接回了大楚,哪怕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不上楚南音,他也会爱惜爱护,起码能保其一生的富贵荣华。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所谓明月,心狠手辣,挖掉南音之瞳,得罪上界,不愧是臭水沟里爬出来的鼹鼠,让他恶心又恶寒。
但他做梦都想不到,嗤之以鼻的叶楚月,登不上天梯的叶楚月,竟会以这种形式在他临终前送他一程。
说来可笑的是,若不是叶楚月这些人,白惊鸿必死无疑,他与阿兄的计谋定然达成。
叶楚月就像是大楚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不除之而后快,大楚就一日都不得安宁。
“汩汩汩,汩汩。”
楚御辰肌肉颤动用力张开的唇,满是淋漓浓稠的血液。
他爬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地瞪着楚月。
比起楚月的那一张面具,此刻的他,眼神更像是阴间爬出的厉鬼,下十八层地狱时都想宰杀这所谓的妹妹,恨不得一口一口吃掉她的肉,喝她的血,把大楚赐予她的血肉之躯和灵魂给一一夺回来!
而让楚月诧异的是,楚御辰生机消失之时,不知为何,她居然能听到楚御辰的心声。
歇斯底里的,张牙舞爪的,仿佛她的罪业罄竹难书。
她却习以为常,不见半点儿的波澜,面具下的眉目噙着淡淡的笑,比拂过袖衫的风还要平和泰然,悠悠然地望着死不瞑目的楚御辰。
楚御辰彻底死去的那一霎,都在半扭着头,死死地瞪着楚月,直到身体僵化,还是如此姿势。
楚月心平气和,唯一的波澜,则是雪娘若是得知此事,怕是会眉染忧愁,纵然再是爱憎分明的人,也难以全然地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更何况是十月怀胎一朝临盆陪伴九万年之久的儿子。
她垂下了眸,颅腔内历历回响的,是楚御辰临死前的那些话。
或许——
眼下大楚皇室的每一个人,都是这般大差不差的心声。
只是楚御辰对她的恨意太强,而她又刚得到了秩序仙人的眷顾弹指十余年,再加上无间口一战,休憩时得到的诸多气力以及神魔瞳的延伸,便在楚御辰临死之际听到了他的心声。
“御辰!”
楚老爷子近乎昏厥过去。
楚云城扶着父亲,血红着眼睛瞪向白惊鸿,喊到歇斯底里。
“白惊鸿,你怎敢动我大楚皇子!”
“杀人赔命,血债血偿。”
白惊鸿抽出了自己的异形笛,鲜血挥洒在长空。
她的眼神泛着红,怒视楚云城:“你楚家儿子害死我白家之人,设计栽赃构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是你楚云城教子无方,你还有脸来质问我?!这天底下,并非只有你楚云城是当爹的人,被你家逆子害死的无辜之人,哪个没有爹?莫不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楚世诀和楚长云脚掌踏地飞掠而起,忙去抱住了楚御辰的尸首。
“简直是一派胡言,血口喷人,你口口声声所说,又有何证据证明?!”楚云城眼睛赤红到可怕。
自打诸神之日起到现在,大楚就不曾安生过。
距离前些日子明月简、天命鸟被抢还不到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