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哲?哈哈哈。”他爆发出强烈的笑意,充血的眼睛攫住我,“你不是一直叫我天哲哥哥的吗?我一去打仗就投入别人怀抱的女人,如今也学会翻脸不认人这一套来了?”
“我没有!”我惊声叫道,“父亲说你已经,已经死了……”我低下头来,“你知道吗?我在梨树林里面等了你两天两夜,你没有来,我一个人,对着那一片光秃秃的树林,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
我靠在游廊的柱子上轻声叹息,天渐渐由最初的清澈无明终于变成混沌黑暗。我甚至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司徒蔷在我身体里痛苦万分,我知道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爱意,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
他的眼神有一丝的茫然和游离,声音像清风掠过林叶间发出的轻轻叹息。
“我没有死,只是被抓住了而已。我想回来,可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回忆起过去的时候脸色却渐渐暗淡,“我现在问你,你愿意和我走吗?”
“什么?”我大惊失色,同他走?我不是司徒蔷自然不会喜欢他,不管她在我身体里再怎么挣扎,我也不能和眼前的男人在一起啊。
“我,我不同你走……”我捂住胸口,呐呐地开口,不能和他说我不是司徒蔷的事实,我宁愿他相信是我变心了。
他平静地令人害怕,就像海域里即将爆发的飓风一般,他的一只手忽然抓住我的脖子,嘴凑了上来。唇碰在一起,像是条盲了的鱼在漆黑如墨的海底寻回光明一般,狠狠地吸取我全部的氧气。他的手在我身上上下游移,那种盲目而慌张的悸动令人害怕,我知道司徒蔷在回应他,我一把推开眼前放大的俊颜,毫不犹豫地扇了一巴掌。
“你知道吗?司徒蔷,从此以后,我们都会是仇人了。”他的半边脸红肿起来,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这是你们欠我的。”
下雪了。
我感到刺骨的冷,站在地上,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飞雪在空中缠绵摇摆,像水里无根的浮萍,细雪**了眼帘,钻进眼睛里成泪。
唐天哲不带一丝感情地转身离去,司徒蔷的声音渐渐低弱直至消失。我抬头望天,雪越下越大了,漫天飞舞的雪花簌簌落在身上凉意阵阵,一会儿地上便也铺了薄薄一层。
“皇后娘娘吉祥,娘娘是来看昭阳公主的吗?”许是见我在这里站了很久,宫女开口寻问。我望了望四周,怎么跑到魏美人的流溢宫来了?原来走了这么远了啊。
“不进去了,本宫这就走了。”我抬眼看她,是魏美人的贴身宫女瑾妍,我还记得上次指证我害魏美人早产的证人就有她。我并不打算进去看看魏美人,说实话自从昭阳出生了以后我便再没去过流溢宫,我很喜欢昭阳,但是魏美人,不管她鉴于什么样的心理亦或者是真的被他人所蒙骗,这样的女人对于我来说都不是可善处之辈,所以也就抱着能避则避的心理了。
回到宫里的时候书墨已经在候着了,我接过她端上来的暖暖的手炉,火盆里烧着的炭石哔啵做响,整个椒房宫恍如春天。喝了一大碗浓浓的生姜茶水,我身上的凉意才渐除。
“娘娘去哪里了?奴婢等了好久,都担心您淋了雪,您怎么如今才回来?”书墨的声音带着担心的责备,听在心中暖暖的。
“本宫外出走走,没成想下起雪来了,一瞧才知道走远了。”我边整理刚换上的夹袄边说道:“快去预备些热热的吃食来吧,走了这么久又累又乏都没什么气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