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回去了吧。心中是一种看见灼热滚烫的夕阳消失在地平线后的落寞,自由离我这么近的时候是触手可得,但美好又总是那么的短暂。
“回去也好,毕竟宫中有御医调理。”司徒宗在听了我的话以后沉吟,“如今朝中华妃势力渐长,她的侍从叫唐天哲的也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皇后若要回宫也要加倍提防。”
我点头道:“女儿知道,不过料想这里也不是契丹,她不会太嚣张。”
“小心驶得万年。”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你那里无人照料我终究是不安心的,所以这次着人与你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嘉敏!你陪着三姐姐一起去吧。”司徒宗招手呼唤房中的少女。
“这怎么使得啊父亲。”我看了一眼站在近处一言不发的女子,头低着,长发下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宫中波谲云诡,妹妹才刚十六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我怎么能让她参合进来?万一有什么闪失可怎么是好?”
“家中长房之内只剩这一个小姐,嘉敏又素来招人喜爱,把她送去宫中与我作伴一事,在我看来反会害了她。”
“嘉敏的事情皇后你还要多提携一下。”司徒宗明显话中有话,“过了六月就要选秀了,娘娘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父亲,外面有才学的好男儿多得是,何必要在宫中找?”我意有所指道,“皇上面前我还能说的上话,帮嘉敏留心一下可好?”
我苦口婆心希望司徒宗能改变主意,表面上是与我作伴,实际上送嘉敏入宫就等于牺牲她一生的幸福来成就十年或者二十年的权力。“一如侯门深似海,从从此萧郎是路人。”她应该有自己的追求呀。
“三姐姐不用为难父亲,进宫是我自愿的。”少女露出前额,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依旧是可爱的面容,“妹妹一定会照顾好皇后娘娘的。”
她走近我,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三姐姐不记得欠我一个人情了?你不答应的话,我很难保证一伤心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呢。”
在车里坐的摇摇晃晃的,绿绸帘子的车随风晃荡,每朝前走一步心中都是无限的抑郁。想起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离家去南京的心情也同现在一样,只是这次去了皇宫,下一次再出来却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你叫什么?
心不在焉地抓了把瓜子在手中数着。书墨回宫打点一切,嘉敏要中午才动身,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对面的女子低着头好久了,也不见她说话,这个侍女未必也太过娇怯。白衣衬得她明艳动人,当初司徒宗说给我找了个丫鬟,可她纤弱无骨的十指怎么看也不像是做惯了粗活的人。
“奴婢鸣玉。”女子声音清脆,如落在玉盘上的珠子。
“鸣玉?那不是和流云的玉箫一个名字?有趣。”话说流云也不知去了哪里,本来还想同他告别的。
我一拍脑袋:“糟了,玉箫忘了拿。”估摸着是挂在墙上没有取下来,幸好流云不知道他的命根子丢了。
女子一笑,变戏法般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我:“那,别再忘了,不然可饶不了你。”
温润对的玉箫握在掌心,冰凉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
“你怎么会有……”眼前的女子甩了甩头,手往脖颈下面一扯,面皮便脱离了皮肤。她露出本来的样貌,回过头来冲我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