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都长这么大了?”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抱,“这些日子都住在哪个宫里?怎么也不见得胖起来?”
旁边跟着的奶娘低头回禀道:“原先是住在魏妃的流溢宫中的。公主还小,陛下的子嗣又不多,难免生出不少寂寞来。”
我看着昭阳玉雪可爱的样子,小小的一个人却要做出大人地规矩,顿时又怜又爱。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一出世就没见过几次母妃,又不怎么受重视。可魏美人毕竟是生了下来,想起我胎死腹中的孩儿,不免伤心痛苦起来。
昭阳见我低头流泪不明其理,忙拿了帕子嚷嚷道:“皇母妃不哭不哭,昭阳会乖乖的,不惹母妃生气。”
奶娘见状使了眼色在一旁赔笑道:“昭阳快亲亲皇母妃,娘娘就不会难过了。”
听闻奶娘的话,昭阳果然一眼亲了亲我的脸,白乎乎的小手将泪水拭了又拭,见她的样子,顿时减了我不少忧伤。
书墨忙又赶了来安慰道:“昭阳公主如此乖觉,皇后娘娘可别再伤心了,陛下这不才下了旨,以后公主就是娘娘的孩子了。”
他倒会安慰人,我冷笑一声,赏了昭阳一些小吃食,又给奶娘点首饰。等着奶娘欢喜地将昭阳抱下去了以后,我才重新换了语气对书墨道:“去把那抬轿子的四个奴才都给本宫叫来!本宫可要好好问问!”
不多时抬轿子的四个太监便由侍卫押着齐齐跪在了地上,看他们鼻青脸肿的样子,想必是在牢中受了不少苦。如今也只得趴伏在地上,连直起身子的力气也没有了。其实我心中也有几分清楚,除了那个人谁还有能力同我斗?但照例的询问却是不可少的,毕竟我答应了重光不能草率审案。
书墨瞧我不置一词,便转过身去厉声道:“一群没用的东西!抬个轿子竟出了这等祸事来,不要命了不成?”
“娘娘,娘娘饶命啊!奴才……奴才平日里走那条路都是好好儿的,哪知偏就那天腿脚打滑了?奴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再说,若只是一人打滑,其他三个人也有办法稳住轿子啊!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谋害皇孙啊!娘娘明鉴!”说话的内监在地上连连地磕头讨饶,十足地冤枉委屈样。
我心下微微一动,挥手让刘侍卫进来回话。
“娘娘出事时奴才便去那条路瞧过了,照理说这时候天干物燥,没理由路面上会有积水的,但奴才去瞧时却是水渍未干的模样。”刘侍卫从怀中摸出几颗用绢子包住的鹅卵石,“娘娘你瞧,奴才们一走上这样的路,怎么能不打滑?”
我接过石头一看,只见每颗鹅卵石上都长了一层湿湿的苔藓,摸在手中滑滑腻腻的。便即刻明了了刘侍卫话中的含义,此人根本是故意而为之的!天天用水将我必经之路面上的鹅卵石用水浇湿,时间长了就会长出这些滑腻的青苔来。这人根本就是事先做足了功夫来对付我!明摆着要将孩儿置于死地!
一念之下我勃然大怒,用力拂掉杯盏大声道:“该死!”
杯盏落地时清脆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椒房宫中,一时无一人敢再说话,我余怒未消,又一劈手将桌上的珐琅花瓶掷在地上。
“娘娘,里那条路最近的就是华妃娘娘的关雎宫了,娘娘这便去问她的罪吗?”
我冷笑数声道:“哼,早知是她。这宫中也就她与我不和,除了她谁还有这样的心思和本事?只是……”
只是如今还不到时机!我靠在软软的贵妃榻上沉思,华妃的仇我一定会亲手报,但契丹大军蠢蠢欲动,留华妃在宫中无疑是最好的人质,对契丹来说也是一个威胁。我必当要把握住分寸,既让皇帝冷落了她,又不至于把她逼上死路。不对!我转念一想摇了摇头。重光顾忌唐天哲,决计不会对华妃下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