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疼痛逐渐蔓延开去,如同要炸裂一般,身体不由得微微颤动我兀自坐着,握紧双手都可以感觉到胃剧烈的翻搅,满嘴都是血腥气,我笑着看向华妃,狠狠地将酒杯扔在地上,云淡风轻地吐出一句话来。
“如果我死了,你猜,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华妃吗?”
“我死了,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
还未放回桌面的空酒杯从手中滑落,从桌面一直落到地上滚出很远,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屋中,然后就在视线模糊前看到重光忧伤惊讶的不可思议的眼神伴着林婕妤的步伐推门进来,扶住我缓慢倒地的身体。
“倒地,出了什么事?”重光艰难地开口,短短一句话也将他打击地溃不成军。这样的表情,这样为我担心的表情,有多久没见了?
“皇上,酒中有毒。”林婕妤一把拿过未喝完的酒壶,将银针高高地举起来,让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银针尖端的墨黑。
“不可能!不可能!”华妃忽然回过神来凄厉地尖叫,“这酒……臣妾也喝了,没有中毒的迹象啊!”
“哼,若华妃是下毒之人,当然不会中毒。”林婕妤一扭头冲重光道,“皇上,此事事有蹊跷,还望明察还娘娘一个公道啊!”
“你这贱人说的是什么胡话!”华妃瞪大眼睛叫道,“我怎么会下毒害皇后!这……”
“都给朕住嘴!”重光的声音透露出困兽的绝望,“还不去叫太医来?晚了一步,朕让你们全部进冷宫去陪葬!”
梨花胜雪的衣裙上逐渐开出点点娇艳的山茶,海潮般汹涌的气息直逼肺腑。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的身躯中有这么多鲜红的支撑着生命的血液在流淌,就像现在不得不舍弃它们时,又是那般急切地想要脱离。
“重光,叫她们都出去吧!我只想和你一起待着说说话。”我拉拉他的衣袖,烛光照在他线条分明的脸上。依旧是温润如玉的眸子,虽然沁出担心和忧虑;依旧是这般俊秀的五官,虽然岁月早已经历年月;如果,他依旧是我初见时的模样,那该有多好?
“蔷儿,再坚持会儿,等太医来了,你就好了。”他扶着我靠在墙脚下喃喃自语,似乎是在同我说,但却是在安慰自己。
我轻笑一声,并不反驳他的话:“十六岁时与你相遇,我记得初秋荷塘那轻柔美艳的荷花瓣儿,记得满室馨香沁人心脾的桂花味儿,记得有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拉着我的,一起在园中奔跑。”
“是。蔷儿。你十八岁时成了我的妻,当挑开红盖头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欣喜吗?我曾经许诺过,这大唐的江山,只要你愿意,都是你的。纵使倾了这南唐又如何?”
“呵呵,重光,其实我从来都不是大气的人。你有那么多的妃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我甚至,不能感觉的到你的心,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
“我承认开始是很高兴,但你知道吗?我看着你一步步被后宫这些乌烟瘴气的恶习,争宠的手段所侵蚀所蒙蔽,早已不复当年的青春与天真,我失望,却也无可奈何。爱你,是我的生活和习惯,即使很多时候都不曾陪着你。”重光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上,“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位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