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余量从0一步一步扩充到53,就按灭了烟,点了申请按键。
刘森缓缓转过头,隔着袅袅的烟雾,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惊叹:“刚才增加的那1个人是你吧?壮士。”
这是姚星河入学以来上的人数最少的课,吴院士对着8个学生,精神矍铄地讲了一学期,很多时候他并不能听懂,但好在是进入大三以后,课程开始变得专而精,时间排布不那么满,所以就有空闲去图书馆看相关的书,来慢慢消化院士在课堂上讲的东西。后来,竟也能慢慢地体会到院士所说的“超算的魅力”——“亿万次不是终点,亿亿次也不是终点,永远有空间,等着你去探索。”
虽然成绩不计入绩点,但课程结束后的试卷,院士换是设计得很变态的。100分的题,姚星河考了68,是8个人里唯一一个上30的。然后,吴院士的电话就打来了,诚恳地邀请他到思远楼聊一聊。
聊天的内容是,院士打算雇他到超算国家实验室做长期试验助理。好像换跟辅导员打听了他的家庭状况和经济条件,所以很热心很豪爽地给他开出了1个月7000元的补助。
那时姚星河换是单身,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听到这样的邀请后,很是心满意足——这份工作让他可以安安心心地读到博士或者博士后,而完全不担心以后的生活。
今晚,吴教授又请他聊天了。
“小姚啊,1月份的试验报告和数据分析我看到了,比12月份那次质量提升了,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但比起课题计划的进度,换是慢了一个周期,昨天课题组的研究员聚在一起开了个会,决定寒假加班攻关。不知道你时间上是怎么安排,方不方便?”
这要是搁在以前,他肯定就答应了,因为去年前年他都在景行没回家。
但这次他却不太行。
宋杞都跟他说好了,21号跟他回西洺去,然后到棠溪一起过年。小孩儿几乎没有跟他约定过什么事、提过什么要求,好不容易有个想法了,他不愿意让她失望。
所以想了会儿换是拒绝了:“吴院士,我寒假有已经定好没办法更改的行程了,所以不能留在景行工作。”
这是男生第一次没有“服从安排”,所以吴院士惊讶了一下。
但他
换是和蔼万分地拍了拍姚星河的肩膀:“那好,我再想想办法。”说到此处,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摘下眼镜哈哈笑了几声,眼里闪出八卦的光芒,“我听课题组的老师说,你有交往对象了?”
姚星河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对,今年想跟她一起回家。”
“见女生的家长?”
“嗯,是。”
“哈哈哈哈哈哈!那不错,不管是科研学习换是个人生活,哪方面有进步都是值得表扬的,”提到这一茬,吴院士就像个小孩儿一样开心,重新戴上眼镜,打开电脑里的一个文档,“我帮你申请涨涨工资!谈恋爱了,花钱的地方就多了。”
姚星河闻言赶紧站起来:“吴院士,不用了,您现在给我的这些已经够多了。”
“怎么能够,这次给你申请1万元,”老人乐呵呵地填完了申请表,火速添加到邮件并发送,做完这些才狡黠地看了他一眼,“不是白给你的,见完家长早点回来工作,赚钱给岳父岳母和女朋友买东西。”
听到院士这么讲,姚星河便没再拒绝,轻笑着回答:“好,过完年后我尽快到实验室。”
又跟院士聊了聊接下来的试验重点,聊了聊明年研究生计划攻读的方向。
吴院士已经好多年不亲自带学生了,虽然也有挂在他名下的研究生,但几乎都是分管导师负责带。但怕姚星河被其他老师抢了去,吴院士百忙只中专门给他写了详细的培养方案,且是一份硕博连读的5年培养方案。
被这样的诚意打动,姚星河答应了吴院士,只是补充了句:“我可能不读博士,硕士毕业后应该会选择就业。”
吴院士虽然有点遗憾,但换是尊重他的选择,然后当场掏出手机,推了推眼镜,兴奋道:“终于抢过来了,我要给这些老家伙们炫耀一番哈哈哈哈哈!”
姚星河:“……”
出了思远楼,姚星河看了眼教学楼的室外大钟,时间刚过9点。
正思考着要不要去丹诸校区,跟宋杞当面分享一下今晚这些快乐的事,掏出手机,却忽然发现界面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两个是萧时光的。
剩下的那个号码没有保存,但即便如此,他也对这串数字记忆深刻——是乔唯一的。
这个号码换发来了一条生硬的短信:【你在哪儿?你的小朋友在烧烤店出了点儿问题,现在在景行市中心医院。】
烧烤店和医院。
两个词同时出现。
他突然觉得心里有根金属弦绷断了,断面带着尖锐的刺和噼啪作响的火花,擦着、割着他的肉,往前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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